本來跟着一個才見兩次面的男人私奔就夠悲催了,好不容易拜他為師吧,竟然更悲催。
炎真回頭的時候,銀羅已經暈了。
他輕嘆一聲,起身朝銀羅走過來,一腳踢開旁邊的丹爐,雙手摟起銀羅帶到榻上躺下。
一年了,他把銀羅帶到栖山下,本想拿她當爐鼎,可她一點修為都沒有,不只是普通的凡人,而且靈魄極其薄弱,他都不敢碰她,生怕一碰就碎裂。
炎真按照以前的方法,先讓銀羅适應紫丹爐,等她能儲蓄靈力的時候,再給她補一補,然後然後就繼續睡銀羅。
雖然這個想法很可恥,但是炎真已經禁欲很多年了,他能接受的爐鼎也只有一個銀羅而已,沒有辦法了只能先養熟再吃。
至于用爐鼎……此事也有難以啓齒的緣故。鳳凰涅盤乃算天劫,正好炎真天劫将至。
三百年前他選中銀羅做自己的爐鼎是為渡劫做準備,只是沒有想到,他三百年了都沒有換過別的爐鼎。
很怪,他自己也覺得很怪。
相比他的幾個兄長,人家的爐鼎從上仙到妖精什麽系列都有,至少也有一百個。
因為他們爐鼎足夠的原因,渡劫非常順利,幾乎沒有一個是涅盤失敗的。
炎真偏偏很固執,只用一個爐鼎。
雖說銀羅當初在誅仙臺詐死的時候,他很崩潰,也想過要去神妖兩界找一批爐鼎代替她,結果他還因此失了男女相處的興致,甚至在想,要不就在人間這樣閑着,等着涅盤之時看運氣,運氣好就重生,運氣不好就陪銀羅一起消失。
好在,他運氣很好,遇見了銀羅。
雖然銀羅現在只是肉體凡胎,但他相信自己能把她養大。
炎真坐在床邊,指尖輕輕一摁,一道靈力便從銀羅的眉心處浸了進去。
“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炎真嘆了一口氣。
且不說自己要不要這個爐鼎,如果天劫提前來了,他死了,銀羅怎麽辦?她的靈魂這麽薄弱,若生生世世輪回,受世間七苦,他又如何舍得?更重要的是,他若死了,銀羅生生世世是不是都會嫁給別人?和別的人生孩子?
想到這裏,炎真莫名的煩燥起來。
他看着銀羅的唇,下一刻就低頭吻住,他在她的唇上反複流連之後,低吼道“你是我的爐鼎,是我的。”
為了自己的東西不被別人搶走,炎真不敢死,若要不死就得趕在天劫之前采陰補陽,勤奮修煉。
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危險的辦法了。
三百年前,神魔大戰,魔君手持法器山海圖與天族大戰,山海圖中玄獸幾百萬,且每只玄獸體內的丹都在萬年之上。
當年,他曾被困在山海圖中,十方玄獸将他圍住,差一點道身隕滅。
那時他在山海圖中雙目失眠,什麽也看不見,只覺得有一個女子緊緊地抱着他,安慰他:“你不要怕,我來當你的眼睛,帶你出去。”
後來,他真的出去了,卻混亂之中聽見有人冷冷地喚道:“銀銀,背叛我的下場,你可承擔不起。”
他看不見,只覺得身邊皆是慘烈聲還有法陣崩塌的聲音,而帶他出來的女子忽然一把抱住他,附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不能再陪你了,保重,還有……我喜、歡、你。”
當時炎真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被一掌推開,女子對着他身後的小驢妖大喊“耳朵,把他帶走。”
炎真什麽也看不見,但他知道,女子有危險。
很遺憾,他看不見那個說喜歡他的女子長得什麽樣,也不知道,後來她怎麽了。
“師父,你在想什麽?”銀羅突然睜開眼睛,只見炎真坐在床邊陷入一片沉思當中。
炎真回過神來,看到銀羅醒轉,他才說:“你想不想成仙?”
銀羅搖了搖頭,她當然不想,抱着丹爐實在太無聊了。
炎真嘆了一口氣,他這是在自找難受嗎?
他說:“那也由不得你。”
炎真向來霸道,他是高高在上的鳳凰,所以他想怎樣就怎樣。
在沒有經過銀羅同意的情況下,他直接把銀羅帶到了無邊荒漠之中,這裏靈力濃郁,曾是神魔交戰之地。
銀羅也是在這裏被他撿回去的。
炎真牽着銀羅的手一步一步走在這些黃沙裏,彼此沉默,又觀察四周。
銀羅長這麽大從未見過沙漠,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視線無邊,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仙界的幻。
她偶爾也看看身旁的人,是他帶她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其實她是有點感謝他的。
炎真的手很有力量,感覺很安全。
銀羅知道這只鳳凰有點驕傲,甚至過分的霸道專橫,但對她也有溫柔體貼的時候。
就想現在,他會照顧銀羅的反應,知道她肉體凡胎吃不消,直接在她面前蹲下來。
他說:“上來。”
面對這樣的炎真,銀羅有點恍惚。
“我背你!”炎真又說。
确實,銀羅現在走不動了。
“可是,這樣對師父不敬吧。”銀羅猶豫道。
總覺得要師父背自己怪怪的。
“快點,我趕時間。”炎真不耐煩地說。
沒有辦法了,銀羅惶恐地扒在炎真的背上,就這樣,二人沒有說話,其實是尴尬的不知道要說什麽。
走了一段路程,炎真感覺到四周的沙堆有些古怪,像個隐藏的陣眼。
他将銀羅放下往自己的身後一拉,叮囑道:“別靠近。”
銀羅自然不敢亂動,只見炎真廣袖一揮,一片金色的鳳羽飛進沙堆的凹陣之中。
羽毛穿過凹陣便消失不見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炎真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山海圖的陣眼。
三百年前,魔君敗仗,棄山海圖于荒漠,九天衆神合力将此圖鎮壓于此。
炎真回頭看着銀羅,神情有些嚴肅,他說“你在外面等我。”
銀羅正要說什麽,炎真已經飛進陣中,好好的一個翩翩公子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銀羅感覺疲憊,她坐下來,靜靜地守着。
不知為何,看着前面這個陣,竟有些破碎的畫面從腦門閃過。
她好像來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