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唯有君不知 — 第 14 章 前塵了了

玉銀羅還來不及解釋,人已經被丫鬟拖了出去。

她狼狽地跪在了太子和丞相面前,戰戰兢兢地擡頭看着位高權重的那人。

太子懶得看她,他對着旁邊的丞相說:“玉銀羅不顧皇家顏面在寺中與人茍且,當場杖斃!”

玉良辰怔了一下,有些恍惚地看着太子:“殿下,這裏是開元寺,若是見血恐怕污了聖地。”

“如此下賤之女不當場杖斃!難道還要留着讓本宮娶回去麽?”

一時間,沒有誰敢再說話。

“我沒有做出對不起殿下的事情!”玉銀羅辨解道。

可惜沒有人會聽,侍衛已經提着棍棒上前,兩個侍衛架着玉銀羅的身子摁在地上,正準備用刑。

棍棒落下來的時候,一道金光彈開将侍衛都炸散。

炎真從後院繞出來,只見他一襲白衣,步步生風,優雅從容地朝着銀羅這邊走來。

小蘭和小翠認得炎真,當場就指着他尖叫起來:“殿下,就是他。”

太子看着款款而來,渾身上下無不散發着仙氣的炎真,論長相,論氣質這個炎真都不輸給自己,甚至比自己更超脫,更尊貴。

炎真根本不看這些凡夫俗子,目光至始至終都盯着銀羅。

他來到銀羅面前将她扶了起來,神情淡淡地,指尖更是溫柔地擦掉她額頭上的水珠,柔情缱绻地撥了撥打濕的碎頭發。

“銀羅,在這個世上好像只有我不忍心殺你呢。”他盯着銀羅的那雙眼睛,無奈地說着。

不待銀羅說話,他又指了指太子的方向道:“你看,你的未婚夫,你從小就喜歡的人他要殺你!即使沒有我,他今日也會安排別人過來誣陷你。”

炎真的話不輕不重,但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當時太子的臉色刷地白了,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被人看透了。

銀羅吃驚地看着炎真,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喜歡了幾年的人會處心積慮地害自己。

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傻女人,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你應該看着他,看他心虛的表情。”炎真的手輕輕地推了推銀羅的臉,讓她對上旁邊臉色精彩男人。

炎真一只手攬住她的肩膀,附到她耳邊道:“昨日你在梧桐樹下說你喜歡他,想把最好的留給新婚當夜。你可知,他從未想過要跟你大婚。”

銀羅整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就那樣看着面色陰郁的太子。

“殿下,他說的都是真的嗎?”銀羅聲線顫抖地問。

太子的心事被人當場戳穿,當下就發作起來:“來人,把這對奸夫淫婦殺了!”

銀羅沉痛地呼吸了一下,她其實也不傻,這麽一分析,還真是有問題。

當初在玉府的時候,她看見太子和玉銀霜抱在一起在假山後面,那時候,她還單純,沒有往深的一方面想,現在想想,到底誰才是奸夫淫婦!

炎真突然抓緊銀羅,将她身子輕輕一抛,整個人飛了起來。而炎真一只手輕輕揮開,在場的侍衛都飛了出去,手上的兵器皆化作了飛灰。

銀羅從半空中飛下來,正好落進了炎真的懷中,他抱着她落地,又隔空取出太子身上的寶劍。

锵!

鋒利的劍握在了炎真的手,他優雅平靜地将劍遞到銀羅的手裏。

“他欺騙你,背叛你,甚至要殺了你。現在,去讨回來吧。”炎真的聲音淺淺地響起,太過平靜,甚至聯想不到任何殺人的畫面。

銀羅握着劍,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炎真他為何要幫自己?

“你為何幫我?”銀羅冷靜地問他。

炎真淡淡地看着她,這樣冷靜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至于為什麽幫她,當然是他的爐鼎只有他可以欺負,旁人染不得半絲。

“大概是因為我有點喜歡你吧。”炎真這樣說着。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不過,他也不想再糾正了,反正銀羅一直都想聽這樣的話,索性就讓她開心開心,還她那三百年的癡心相伴。

銀羅只覺得身上某根神經緊緊地扯了一下,聽到他說喜歡自己,竟有一絲異動。

“別說這個了,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幫你。”炎真笑着奪過銀羅手裏的劍,身上的靈力蔓延四散,所有人都動彈不得。

銀羅看炎真認真的樣子,太子估計真的會死。她連忙拉住了他的衣袖:“算了吧,他畢竟是雲國的太子,你殺了他會引起兵變的。”

“你還喜歡他?”炎真臉上的笑意突然全無,他甚至無理取鬧地糾結這個事情。以為銀羅因為喜歡雲國的太子而舍不得殺掉!

“你帶我走吧。”銀羅突然說。

炎真抖了一下。

這場景,竟與三百年前一模一樣。

當時,銀羅就坐在屍堆上,胸口有個窟窿,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臉蛋也看不清楚。她也是這樣拉着炎真的衣袖說:“你帶我走吧。”

那時不過是覺得她很古怪,有點好,一個沒有心的人居然可以活下來。反正碧竹峰不差她的一口飯,索性帶回去。

結果帶回去洗幹淨,他發現,她很好看,特別是眼睛,水靈靈的,有點天真,又很冷靜。

最後相處下來,他有了沖動的感覺,僅僅是對她有了沖動的感覺。

炎真手裏的劍跌在了地上,他将銀羅攬入懷中,深吸了一口氣,他吻着她的額頭低聲說:“還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那天,開元寺的香客親眼所見,有一只金色的鳳凰托着美麗的白衣少女飛上了天空。

見此異象,所有人都紛紛跪下來,對着消失的少女和鳳凰磕頭祈福。

一年後

栖山之下,桃花盛放,小橋魚塘,塘前有一雅舍。

“師父,這功夫還要練多久啊?”

雅舍內,銀羅抱着一個很燙的紫丹爐,柔弱的手臂一直在顫抖。

炎真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張矮幾,幾上擱着一個白瓷魚碗,裏面養着兩條黑色的金魚。

他也不看銀羅這邊,只是淡淡道:“直到裏面的丹燒成為止。”

銀羅一聽,眼前一黑,身體和手上的丹爐一起跌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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