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唯有君不知 — 第 12 章 離別恨

“銀羅,你算什麽東西,你只是我的爐鼎,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你以為死了就會傷到我?”炎真眼眶一紅,神情難過,卻偏偏要擠出一抹森冷的笑意。

“我是誰呀,我是高高在上的鳳凰,我想愛誰就愛誰,想恨誰就恨誰,別以為你能讓我難受,我不會的!”炎真隐忍地說着。

因為無法接受銀羅的死,炎真悔痛着,卻不願承認自己在乎銀羅。最後将手裏的玉牌丢在了一方盒子裏,在外面加了一道封印。

他冷冷地看着被封印在盒子裏的東西,嘴角一扯,眼中的哀傷卻還是大過臉上的厭惡。

他說:“我會再找一個爐鼎來代替你!”

他的眼淚卻不禁自眼角落下來,砸在了他的衣袖上。

炎真怔了一下,他擡起手,冰冷的手指輕輕地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最後大笑起來:“眼淚麽?竟為了你麽?”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高高在上的他竟然會因為銀羅而流眼淚,他鳳凰一生沒有眼淚這種東西的,可竟是為了一個爐鼎。

真可笑。

“賤人!”炎真憤怒地揮手,一道玄力沖過去将上了封印的盒子掀落,最後滾在了地上。

一個爐鼎竟讓他尊貴的鳳凰落淚,炎真受不了這種刺激,當下就沖出紫明殿,要出去找個新的爐鼎證明自己沒有瘋。

那一天,所有人都看見了,炎真化作鳳凰翺翔九天,最後消失在紫澤境內。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他當時真的瘋了。

炎真來到人間,見過不少美貌的凡人,妖怪,還有散仙,他以為只要是個漂亮的女子,他都可以跟她上床的。

事實證明,他做不到。

看着懷裏脫光的女人,看着她使出渾身媚術來勾引自己。他卻一動不動,喝了口茶,最後将脫光的女人扔了出去。

越是如此,炎真便越是不甘心。

他甚至連青樓那種地方都去了,面對香豔的美人,他竟完全沒有心思,甚至極其厭惡。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他的爐鼎。

但他沒有放棄,一次一次嘗試,一次一次失敗。

他在想,即使是殷殷在他懷裏,他也力不從心。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也是失敗中緩緩清醒。

仙界十五天,人間已經十五年過去。

炎真離開仙界的這個半個月,仙界安寧,殷殷也到處找人打聽炎真的下落,可炎真斂去了仙氣,沒有誰知道他藏在哪裏。

人間,雲國。

炎真已經不再執著地去證明自己可以找個爐鼎代替銀羅了,因為,除了銀羅,他誰也不想碰。

近兩年,他就躲在開元寺裏,經常栖息在一棵梧桐樹上,聽着經文和鐘聲,消除心底的癡魔,偶爾也會放一張琴,在梧桐樹上彈一彈,打發時間。

這天,有一男一女來到梧桐樹下,青天白日就抱在一起,因二人動靜實在不小,生生吵醒了樹上淺睡的炎真。

他垂眸看下去,只見一個二十左右的紫袍男子摟着一個十五歲模樣的白衣少女,二人面紅耳赤的,應該是情難自禁了。

紫袍男子捧着女子的臉,靠着梧桐樹,低頭就要吻上去。

結果白衣少女反抗地推開了他,喘着急促的氣息,惶恐而小聲地說:“殿下,不可以。”

紫衣男子似乎有些惱了,他抵着女子,擰緊眉頭,不悅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有什麽不可以的?”

說着,紫衣男子便又撲過去,在少女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少女拼命的抗争,慌亂之中甩了男子一耳光。

男子當時就懵了,他動作停了下來,看着近在眼前的慌張少女,臉色一沉:“玉銀羅,本宮給你臉,是你自己不要!”

少女的手臂垂在身側,不停地發抖,她解釋道:“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男子後退一步,目光全無剛才的熾熱,雙瞳盡是冰冷:“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本宮,卻又假裝矜持不肯服侍本宮。玉銀羅,本宮很忙,沒空陪你玩什麽欲擒故縱。”

男子話音一落,轉身就離開了。

白衣少女怔怔地站在梧桐樹下,腦子裏全是剛才的事情。

她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心底更加惶恐起來。

樹上的炎真冷嗤一聲,又靠着樹枝枕着自己的琴閉上眼睛,也沒有細看樹下的少女長得如何,反正,他對女人也沒有興趣了,更沒有興致去看她長得如何。

不一會兒,少女就擦了擦嘴角,整理了自己的頭發,裝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就離開了。

開元寺的前庭。

“玉銀羅,這三天你可要好好的待在禪房裏抄寫經文。”紫衣男子冷冷分咐道。

白衣少女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驚慌地收回視線,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她是雲國丞相府的玉家嫡女,名喚玉銀羅,年芳十五,因皇家賜婚她與太子,她不得不領了聖旨前來抄經三日,這是雲國皇室婚嫁的習俗。

紫衣男子不耐煩地轉身,由一幹人等擁簇着離去。

玉銀羅松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她竟有點害怕這樣的太子。

明明,她從小就喜歡太子的,明明太子也說過喜歡自己的,可是剛才在梧桐樹下,玉銀羅幾乎懷疑,那不是同一個人。

這次是太子親自送銀羅來開元寺的,匆匆安頓好她之後,留了一百名侍衛在寺外,還留了兩個侍女陪她。

是夜

銀羅坐在禪房裏,對着幽微的燈下抄經,因為日子實在是清苦無聊,侍女小蘭和小翠都坐在旁邊睡着了。

突然,院外傳來一陣陣悅耳的琴聲,玉銀羅心中一怔,好像這曲子能夠穿透她的靈魂一樣,深深地吸引着她。

銀羅放下筆,起身走到門前,先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她來開元寺的時候,太子就說過,入夜不可出門。

玉銀羅實在是被那幽幽的琴聲吸引了,借着月光,她來到後院一顆梧桐樹下。

只見樹上坐着一襲白衣的長發男子,膝上放着一張琴,背影神秘,長發垂落,好像天上的神仙,高潔如玉,不染纖塵。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