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穿着濕衣袍,你會染風寒,你把衣服月兌了,我到你房裏拿火盆和換穿衣物”話落,不容她反對,南安廉已經轉身出門
南茗棻望着他的身影,想了下,把心一橫,月兌得一絲不挂的跳上床,卻瞥見床上竟有她的肚兜
一會,他就拿了火盆進房,将火盆擱在床邊,将手上的幹淨衣物遞給她,臉上有着可疑的紅暈
“我到外頭去,你先穿上”地上是她的濕衣物,代表着現在裹在他被子裏的她不着寸縷,教他心底難以平靜
“你多拿了一件,這裏已經有肚兜”她從被子裏抓出藕色肚兜
南安廉微赧的別開眼,頭痛的撫着額
他要是老顧及那麽多,他真的會染上風寒!
“我好冷,你過來陪我”她覺得她這一生的勇氣大概在今晚一次提領完畢
“我……”
“好冷……”她用鼻音低聲說着,還不住的吸着鼻子
南安廉看了眼火盆,認為她說謊的可能很高,可問題是方才她身上确實凍得緊,肌膚相觸确實是比火盆有用得多
思忖着,他背過身寬衣解帶,掀開了被子欲躺進,她卻已裹着被子坐起身,拿着布巾擦拭着他披散的濕發
“整個頭發冰得吓人,你都不覺得頭疼嗎?”她叨念着雖說她很喜歡他一切以她為主,可是他也得分點心照顧自己“你要是病了,不是讓我難過嗎?”
“我病了,你會難過?”他啞聲問
南茗棻很不客氣的瞪他一眼“我的心是鐵打的嗎?你待我這般好,我會像是石頭一樣無動于衷嗎?”
“就算如此,我也不該對你用強,我簡直比辜勝決不如”他說着,掀唇苦笑他痛恨自己的行徑,更令他痛恨的是,眼前的她依舊令他起心動念,教他快要遏抑不了
“什麽跟什麽,你哪有對我用強!拜托,拿辜勝決那混蛋和自己比,你也未免太眨低自己了,這根本是不一樣的,我已經長大了”她說着,像是想到什麽,很認真的問:“難道你在我那麽小的時候就對我有非分之想?”
“怎麽可能?!”他怒斥道
“對啊,你是直到幾個月前才不肯跟我睡的,那是表示你是對一個女人心動,而且你百般掙紮過,對不,所以跟那混蛋是截然不同的”她理直氣壯的替他辯白,卻見他臉上浮着可疑紅暈“我說錯什麽了?”
南安廉乏力的捧着額“我從不知道你說話這般直白,要說同寝”
南茗棻想了下,小臉也跟着微微泛紅“反正都一樣啦,我要說的重點是你跟辜勝決不一樣,況且我喜歡你又不喜歡他”拜托,拿八百年前的角色出來說,她根本就忘了那家夥到底長什麽樣子了好不好
“哪一種喜歡?”他像是要确定的答案,一再确認着
南茗棻眼角抽搐着“你以後別再給我喝酒,我實在不想要一直重複回答同樣的蠢問題!你給我聽着,南安廉,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允許你碰我的,我會用你教我的招式打得你滿地找牙”
在辜勝決事件後,安廉未雨綢缪的教了她一些簡單的招式,讓她可以借力使力的掙月兌男人,甚至還有餘力可以反擊,好比那日她踹他胫骨,可以算是驗收成果,證明效果不錯
南安廉瞅着她半晌,壓抑着激動“丫頭,你知不知道如果有人知道咱們的事,一旦告到皇上面前,咱們就是唯一死罪了”
他不敢想象她是愛着自己的,他竟是如此幸運的可以擁有她
“那就別讓任何人知道”她篤定的道“要不然我們就跑得更遠一點,我們可以到處走,不一定非得要待在空鳴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會有任何名分,不可能有我的孩子,甚至在他人面前得要遮遮掩掩?”她的說法代表她知道愛上他等同背上死罪,但她還是執意的愛,甚至還想了後路
他何德何能讓她犧牲這麽多
“這些我都承受得起,因為我只要你,可是,你可能永遠只有我一個家人,我不能替你添家人,你會不會怪我自私?”
南安廉聽完,淺露笑意的吻了吻她的頰“怎會是自私,如果我要孩子,領養便是,但我更願意拿一切換取一個你,這一生只要有彌,一切都已足夠”
“可是,其實我在想,反正天高皇帝遠,咱們改日去個遠遠的地方,生個孩子,別讓任何人知道就好”
南安廉不禁笑眯眼“那你說,屆時他該要怎麽喚你?”
她眯起眼,很認真的說:“簡單,我會教孩子人前喊我姊姊,人後喊我娘,這是可以教的,咱們的孩子肯定是個聰明的,不過性子千萬別像你這個孤僻鬼,要是孤僻成性就不好了”她可不想要生一群孤僻鬼,到時候還得想法子帶這票孤僻鬼出門
“嗯,像你就好”他笑着,眸底被燈火映出一片晶亮月華,猶如琉璃般閃動光痕“像你的積極進取,像你的活潑大方,最好還要像你一樣是個撒嬌鬼”
“那可不成,到時候你就不寵我了”她要獨占他的寵,哪怕是孩子都不能跟她搶
“不可能,這天地間,我只寵一個你”他說得萬分篤定,眸裏只有她他不會哄人,更不懂何謂寵,但只要能讓她喜笑顏開,他什麽都願意做
“說好了,你就只能寵我,不管你去哪都得帶着我,就像那年,你帶着我去到北方大郡,再帶着我回京城,你要背着我、抱着我、牽着我一輩子都不準放手”
她說着,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如果有一天,東窗事發了……你會不會怪我害了你?”
他們的愛情走得很險,像是走在黑暗的崖邊,可是哪怕黑暗,哪怕腳下一滑落得粉身碎骨,她還是願意為他冒險,但他呢?
“傻瓜”他動容的吻上她的唇,也是回答,他将她摟進懷裏,卻分不清顫抖的到底是誰
她環抱住他,貼覆在他的胸膛上,教他更加收緊了手臂吻漸濃,舌忝吮含纏着,像是要吞噬對方,教原本寒涼的身子變得火熱,他們貪戀着對方的體溫,在彼此的身上互相模索
她啄着他的唇,像是鼓舞他,放縱他在她體內掀起滔天巨浪,教他忘我的一再進擊,直到宣洩亦不餍足
屋頂響起陣陣的沙沙聲,從門縫裏刮進了刺骨寒風,南茗棻下意識的朝身旁的熱源偎去那熱源很自然的将她收進懷裏,讓她如往常般的偎在他的頸項邊
她滿足的挪了挪,突地發覺有異物就抵在她的腿邊,教她疑惑的往下模索,手中烙鐵般的熱度教她愣了下,聽到身旁的熱源逸出低啞的悶哼聲,她猛地張眼,對上南安廉初醒時性感的眉眼
兩人對視,腦袋似是尚未清醒,時間經過好一會兒,南安廉才粗嗄道:“丫頭,放開”
“吓!”她吓了跳,趕忙松手,可心還是跳得劇烈,彷佛手上的熱度一路延燒到她的臉,教她不敢看向他
屋頂的沙沙聲越發放肆,甚至可聞屋外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響,良久,她找了個話題道:“應該是下雪了”
“嗯”
“今天一定很冷”
“嗯”
“不太想出門”
“嗯”
“你每天都嘛不想出門”這種單音的回答教她忍不住吐槽,但她又随即想到,“不對,你最近在忙什麽,你該不會又上花樓了吧?”
說着,她便往他身上聞着,沒有半點香氣,反倒有股雨水的清爽味
南安廉忙将她的臉推開一些“我上花樓是有事辦,我沒讓花娘伺候”
“沒有?”她很懷疑,甚至她覺得應該與他約法三章,讓他知道她的底線,別教他傻傻的老踩她的地雷
“從來沒有”
“怎麽可能,你……明明純熟得緊”她撇了撇嘴道
以往她小的時候,易寬衡老到家裏串門子,偶爾會帶着一票男人,說上花樓有什麽秘辛怎生學習……以為她年紀小聽不懂,什麽露骨鬼話全都說出口,從此以後,她認為易寬衡是個人面獸心的家夥
“那是……”南安廉被逼得滿面潮紅,不想說得太多,又怕不解釋會教她誤解,只好支支吾吾的說:“我曾想象過與你……”
南茗棻直瞅着他,小臉慢慢的紅了,不禁想,要是換個時空,他根本就是個妄想派的宅男呀
“好了,該起身了,我今兒個有事要做”
“什麽事?你剛剛還沒跟我說上花樓是為了什麽事”她忙道
南安廉嘆了口氣,只好将他的計謀一五一十的道出“昨兒個本是約好要從通判那裏取得知府貪污且欺壓百姓的證據,結果就……”
南茗棻聽得一愣一愣“你假扮禦史?”所以昨兒個通判才會喊他一聲大人?
“不像?”
“這不是像不像的問題,要是被戳穿的話,你該怎麽辦?”他的膽子竟這麽大,連假扮禦史這種事都敢做
“不會,再者昨兒個易寬衡來了,有他在,想把這出戲演完,更是事半功倍”
“他來啦!”南茗棻這才放心了些“他是右軍都督,雖說他沒有權責插手管地方官,但有他在,你這個禦史會更像一些”
“可不是”他想了下又道:“對了,今兒個外頭冷你別出門,就待在家裏”雖然玉佩能證明辜勝決私自來到空鳴城,甚至和知府有牽扯,但他無法确認辜勝決此刻是否仍在空鳴城,最好的法子就是別讓她出門,省得節外生枝
“不成,近來當鋪的生意極好,加上俐兒病了,要是連我都沒去,泉老他們會忙不過來”
南安廉沉吟了下,不多做堅持,只是暗暗盤算晚一點派包中到她身邊
“我先起身,你再睡一會”他微坐起身,頭發卻被扯了一下,垂眼望去,瞧見兩人的發又纏在一塊
南茗棻吃痛的撫着頭“怎麽頭發老是打結?”
“結發啊”他噙笑,俯身吻上她的唇
她羞澀響應着,發覺他吻得越發濃烈,那向來清冷的黑眸氤氲着欲念,像是會攝人魂魄般令人迷醉
“爺?”
外頭傳來包中的叫喚聲,教他不禁停住了吻,額抵着她的,平複了紊亂的氣息才淡聲道:“怎了?”
“沒,只是确定爺是不是回來了,還有……小姐在裏頭嗎?”可憐他在客棧等了一晚,最終忍不住跑回府,卻在外頭遇見已經快要凍成人棒的白芍,對他追問着小姐的下落
南茗棻偷偷拉起被子遮臉,有種見不了人的羞怯感
“……她在”
“那就好,小的放心了”
門外沒了聲響,南安廉動手解開兩人的發,随即下床着裝
南茗棻掀開被子偷觑着他的背影,覺得這個男人除了分外得天獨厚之外,他也相當勤于鍛煉,那身形勻稱,無一絲餘贅,肌理線條媲美男模
從今以後,他是屬于她的,她終于不再患得患失
“小姐,你往後不能再這樣,否則我……我真的會哭給你看”
在前往當鋪的路上,白芍還是不住的叨念着,原因就出在南茗棻昨晚去了趟陸秀才家後,沒回當鋪,教她擔心得不知道要上哪找人,又不知道陸秀才家住何方,于是在城裏找了一夜,天亮才回府
南茗棻十分愧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保證往後絕對不會有這種事”
昨天安廉的出現實在是意料之外,害她都忘了白芍還在當鋪等她
“僅此一次”白芍還氣着,眼眶紅紅的
“嗯,我保證”她用力的點着頭,可憐兮兮的雙手合十,這才逗得白芍有點笑容,南茗棻松口氣,又關心道:“待會要是累了,你就到後院去歇會”
“不了,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