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燕走到她的身後,不甘道:“銀羅,仙君他明明更愛的是你,為什麽會娶她?”

“愛我?”銀羅冷嘲:“你知道他怎麽說我的嗎?他說,我只是他的爐鼎而已。”

黛燕一時無言,聽到銀羅這樣說來,心裏更加不平了。

黛燕只是一個局外人,她看到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熾熱,只是沒想到,那個男人會找這麽傷人的借口掩飾那份熾熱。

“銀羅,你走吧!”黛燕突然開口。

“去哪裏?”銀羅茫然地看着天空。

她在神魔大戰的屍體裏爬起來,沒有心,沒有記憶,只記得自己身上挂着一張玉牌,上面寫着銀羅二字。是炎真勝仗後,将她撿了回來。

她的記憶裏全是炎真,她的生命裏也是他。銀羅也不知道,除了紫澤的碧竹峰還能去哪裏?

黛燕走到她面前,握住了銀羅的雙手:“去哪裏都好,反正不能留在紫澤,殷殷仙子本就容不下你,大婚之後,她就更容不得你了。”

黛燕說的沒有錯,殷殷容不得銀羅,她若嫁給了炎真就更容不得銀羅這個爐鼎了。

銀羅非常明白。

她思量再三,若說舍不得,可又有什麽是她不能舍的呢?她回頭看着這座清冷的宮殿,此刻已經是梨花海棠,紅緞搖曳,早已不是她原來住的地方了。

“也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銀羅目光悠悠地瞥了一眼紫郡宮的方向。

她和炎真三百年的感情,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銀羅難得地換了一身她從來沒有穿過的紅色長裙,頭上的白梅也被她拔下來放在了桌上,而是用一條紅色的絲帶系着一半長發。

黛燕看癡了,她認識銀羅三百年,竟從未見她這個樣子。

銀羅攏了攏衣袖,淡淡地掃了一遍大殿,這裏已經沒有她的什麽東西,只是将盒子裏那塊刻着銀羅二字的玉牌挂在了腰間,轉身離去。

黛燕是紫澤的仙婢,自然不能跟着銀羅走。

“銀羅仙子,保重。”黛燕對着她揖了一禮。

銀羅欠了欠身子還禮:“黛燕,謝謝你這三百年來的照顧。”

黛燕眼眶有些紅,她舍不得銀羅,三百年的感情絕對不是假的。她只是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銀羅轉身離去,一步一步走出她住了三百年的玉夜宮,她在這裏和炎真渡過了許多日日夜夜,曾經,她以為那是愛情,後來,幡然醒悟,一切不過是她癡人說夢。

銀羅朝紫郡宮的方向走,沒多久便到了宮外,鳳族的仙役都在這邊忙碌着大婚事宜,到處都是人。

銀羅一襲紅衣走在通天玉階上,兩旁的仙役皆忍不住她身上多看幾眼。

“我見過她,好像是三百年前仙君收的小徒弟。”

“她可真美呀!”

“那當然,沒點姿色又如何能做仙君的爐鼎?”

“如今仙君要娶殷殷仙子了,這個爐鼎怕是也當不下去了!”

“那可難說,你瞧她今天打扮的多妖豔,估計就是來争寵的。”

銀羅自然聽得見她們在說什麽,不過,也沒什麽好解釋的了,就像全紫澤的仙婢都知道她是炎真的爐鼎,她卻以為炎真愛着自己一樣。

是她自己傻,怪不得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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