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長劍突然插進銀羅的胸口,他厲聲質問:“殷殷在哪裏?”
銀羅愣了一下,她緩緩地垂眸看了看紮進身體裏的劍,感覺這一切就像在做夢,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銀羅苦澀地笑了起來,他們之間的事情為什麽又要扯殷殷?
不提她,換個話題。
她擡眸對上冷酷的炎真,有些天真地問:“炎真,你有沒有愛過我。”
“銀羅!”炎真低吼,插在她身體裏的劍又重重地進了幾寸。
銀羅渾身一顫,撕裂的疼痛終于使她清醒了幾分,這不是假的。
“你以為逼走了殷殷,我就會愛上你?”炎真抵着劍,将剩餘的劍刃全部捅進銀羅的身體,他怒視着她:“你算什麽東西?爐鼎而已。”
銀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憤怒猙獰的臉,她感受到了陌生、恐懼還有心痛。
她是他的爐鼎而已麽?
嗞!
長劍被他利落地拔出去,鮮紅的血珠四散濺落,在地上畫成了一朵朵花。
哐當,長劍跟着跌落在地。
他擡起手,玄色的寬袖攏了一襲冷香,修長的指尖毫無疑問地戳進銀羅的傷口,肆意地折磨她。
他咬牙切齒地說:“連心都沒有的怪物,你憑什麽逼走我喜歡的人?”
痛。銀羅緊咬着唇,她無心,但會痛。
“炎真!我喜歡你呀。”銀羅顫抖的聲音響起來。
炎真的手指從傷口中抽出,帶出一片血液,轉而挑起銀羅的下巴,鮮血染在她白瓷一樣的臉上,明豔又可憐。
“喜歡?銀羅呀銀羅,你喜歡的恐怕只是我給你的這一身的修為吧?”炎真冷嗤,狹長的眼睛森然地盯着銀羅。
說着,有力的手指毫無憐惜的抓銀羅的肩膀,将她抵在牆上。
對啊,他把她當爐鼎來着。提高他的修為來着。而她也在這種怪的修行中提高了修為來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銀羅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還是熟悉的玉色床紗。她胸口的傷又好了,因為和炎真睡過之後,任何傷口都會自動愈合。
她平躺在榻上,饒是安靜地瞧着床頂,因為上面是太陽花的圖案,泛着淡淡的金暈,給她感覺也是暖暖的。
“三百年了。”銀羅喃喃道,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指尖掠過床前縷縷金暈,有些溫暖。
她在這張床上睡了三百年,日日如此。
她以為三百年的時間,炎真會愛上自己的,原來,是她自己想多了。
外面的仙婢已經推門進來了,添香的添香,送衣服的送衣服。
叫做黛燕的仙婢走到床前,手裏捧着一枝白梅花,輕聲地說:“銀羅仙子,這是仙君送來的花。”
銀羅沒有作聲,早就習慣了炎真的這種做法,大概是從三年前開始,每天都會折一枝白梅送過來,要求她簪在頭發中。
以前,銀羅并不知道簪梅的意思,還以為是炎真寵她愛她算個情趣。直到殷殷出現,她才知道,那是殷殷最喜歡的花。
室中的香是清檀,銀羅聞慣了,也覺得很喜歡。穿好衣服之後,黛燕就給她梳了頭發,将那枝白梅斜斜地插在發中。
銀羅多看了幾眼鏡中的自己,突然問“黛燕,是殷殷仙子好看,還是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