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白 — 第 7 章 回去

回去

那些年的冬天太過于寒冷,如今光是提到冬天二字,身體就會本能性地做出條件性的反應。

總有人懷念過往,懷念曾經熱烈的青春年華。

人在擁有的時候總是不自知,失去後有深感遺憾。

這是不是個例,是通性。

“要是能夠回到小時候就好了”

“要是能夠再回到十八歲就好了”

“要是我沒作出這些叫我後悔的選擇就好……”

這些話語耳熟能詳,幾乎在我成長的每個階段都能夠聽到不同的人說出類似的話語,其中包括我們的父母、親人以及我們的朋友,甚至包括我們自己。

到了人生的某個階段,我們好像對過往分外懷念,而真正當我們走到了未來的某個時刻,說不一定也會像現在懷念過去那樣懷念現在。

但是,如果真的能夠給我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覺得我們依然會做出與當初一樣的選擇,因為我們已做的選擇已經是我們在當時那種的境況下所能作出的最好的抉擇。

即使我們的人生能夠再來一次,我們未必不會我們當下所走的道路一致。

我并不是完全的宿命論者,但是我依然覺得冥冥之中是自由安排的。只是這個過程很漫長,并不像随堂測驗一樣,能立即檢驗你知識的掌握情況。

就像我以我當下的思想和角度去回望過去,我會覺得冥冥之中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乃至未來的我之間搭起了一條線,這也是連接這三個時間段的唯一一條線,因為過去已經發生,所以在現在通往過去的這一小段線清晰可見,而未來還尚未發生,所以這條線是模糊的,但是它依然存在,直到在你生命的終點,所有的線都變得清晰明了,你再回望過去,你會發現其實自己這一生好像都是注定的。

這一切被注定的軌跡,在生命的尾聲都會顯露出原形,命之為命運。

我即使懷念過去某一段快樂的時光,但是我并不渴望真正回到過去。

因為我好不容易才從過去的那一堆爛泥潭裏爬出,要我再次回到那樣的處境,無異于是将我再次推入火坑。

我也不能保證,我現在如果回到過去,我是否還有像過去那樣一般的勇氣再次把自己給拯救出來。

很多時候我們都是這樣,我們懷念的是過去的那一段時光帶給我們精神上的快樂,這種快樂哪怕是在多年以後回想起來依然叫人沉溺于其間,但是這樣的快樂是珍貴的,不可逆的,即使現在的你穿越回到過去,你也未必能體驗與當時別無二致的快樂。

我們總是在說“如果……就好了”

但是我們設想的如果真的變為現實,我們所遭遇的一切就真的會好嗎?

由于小時候父母父母給的零花錢并不多,再加上父母總是對我們念叨他們很辛苦、不容易,教導我們要節約用錢,能省則省,以至于當時非常想買一件東西都沒能舍得買,在長大後,自己能夠買到那時心心念念的東西的時候,再也沒有小時候的那種期待和快樂了,不過如此而已。

像我這樣從小就被告誡能省就省,不要亂花錢的孩子而言,在我真正能夠完全去支配自己手中的金錢的時候,我會産生一種報複性消費的心理,我會把我小時候特別渴望的東西都買來,以為這樣就能夠彌補那時候的遺憾,但是遺憾終究是遺憾,能夠彌補的話,那就不叫遺憾了。

但是我真正地擁有了我曾經特別渴望擁有的東西的時候,我并沒有感到滿足,只是會感慨,我試圖購買更加昂貴的物品來彌補我曾經被虧欠的落差感,但是物質上的高消費,也并不能夠填補我心靈上的空白,相反我會覺得愧疚。

物質确實能夠給我帶來暫時的沖動和快感,但是他終究不能夠彌補我靈魂上的缺陷,靈魂上的缺陷光靠物質上的刺激來填補是永遠不可能的。

靈魂得不到釋放和升華,用再多的物質來裝飾其表,都不管用,你終究感到的還是空虛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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