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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喧鬧,裘冷霜被人綁了。她因發現師姐與男人私通,被師姐陷害,被逐出師門,在她們那個只有女人的門派,是不可以和男人有感情的。
逐出師門就算了,她低頭暗暗咒罵,她在街上站着,一沒錢二沒親人,餓着肚子想吃肉包子,卻不敢明搶,她蹲在角落裏一蹲就是一天,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有個老男人朝着她笑,“小姑娘,餓了吧!吃不吃肉包子,我給你買。”
她當時餓暈了,腦子裏只有吃,當即點頭:“吃。”
然後兩個包子下肚,她就暈了過去,待她醒來,她被人帶到了黑市,人被綁了,還關進了鐵籠子,在街市是被當做生擒一樣販賣。
她只恨自己學藝不精,沒有上天入地的功夫,不然她非得把人販子打得滿地找牙,鼻青臉腫,讓他們跪着求她,喊她姑奶奶。
有人靠近,像看動物似的看她,她索性就當一回動物,她龇牙咧嘴,朝那看客吼叫了幾聲,吓得看客們不敢靠近,見了她就走。
人販子罵了她幾句,鞭子就揮了下來。
打得她肉疼,她忍着痛,眼角沁出淚來。
她要是能出去,非得端了這人販子的老窩。
“公子,你看,那姑娘多可憐。”向明指着正被抽打的裘冷霜,對自家主子道。
梅定寒輕咳一聲,黑市的空氣令他不适。他也瞧見了那個女孩,在向明關注之前,他就一直在看那個女孩。別的奴隸都是老老實實蹲着低頭毫無表情,等着人來買走,她倒是精力充沛,吓唬買者就算了,被打了還不老實,一臉兇相。
此女報複心極強,梅定寒想着。
主仆二人走到了裘冷霜這邊,梅定寒瞧着她清秀的臉,此刻正表情扭曲看着他,他并未被吓走,倒是覺得有趣。
虛張聲勢。
對方張着嘴要咬他,他躲開了。
“多少錢?”他問老板。
向明壓低了聲:“公子,你要買她?”
“不妥?”
“我覺得她很危險。”他給出了忠告。
梅定寒淡淡一笑,又輕咳了兩聲。
裘冷霜此刻也打量着眼前這個想買她的男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應該打不過她吧!被他買了,然後她就找機會逃跑,她是這麽計劃的。
“你真要買她?我這還有別的乖巧點的。”老板看梅定寒打扮,一副貴公子氣質,非富即貴,便開始熱心介紹起來。
梅定寒瞧着傻呆呆望着她的裘冷霜:“就她了。”
向明付了錢,裘冷霜被人販子放出了牢籠,她擡手,示意梅定寒,給她松開捆綁她手的繩子,對方拿扇子打了下她的手。
“你不老實,別想,向明,帶她回家。”
裘冷霜咬牙切齒,對着空氣一頓拳打腳踢,來黑市買奴隸的人,也不是什麽善類,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若不是因為他們這些子敗類有需求,人販子也不會這麽猖狂。
“敗類。”她罵出了聲。
對方沒搭理他,繼續朝前走。
向明擰着她的衣服,像抓小雞似的抓着她,她抖了抖身子:“放開,我自己會走。”
向明瞧着她一臉兇相,吓得縮回了手,此女十分兇惡,他家主子能受得了嗎?
對此他表示疑惑。
裘冷霜走在兩人中間,倒是老實,那也只是表面上,她在心裏盤算着,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借機逃跑。
三個人進了城,面對面坐在馬車裏,她心想:買她的男人看起來就弱不禁風,他的仆人倒是會點兒功夫的樣子,若是把仆人支開,還是有機會逃跑。
想着,裘冷霜捂了捂肚子,貓着腰,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眉定寒看她一眼,心裏知道是在裝模作樣,但還是配合,“怎麽了?”
“我,我餓了,餓的肚子痛,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幾天沒吃飯還能這麽精神?梅定寒想着,一挑眉,“忍着,回去吃。”
她蠕動到地上,蹲在角落裏:“我忍不了了,再不吃,我就要死了,啊……胸口好痛。”
她假裝要暈倒。
梅定寒輕咳一聲,拙略的演技。
着實無奈,“向明,停車下去買點吃的。”
“是。”向明很聽話的下了馬車。
裘冷霜倒在一旁,眯着眼看見向明下了馬車,目送他走進了一間糕點鋪子,她立刻站了起身,要往馬車外跑去。
梅定寒看出了她的意圖,伸手去抓她,“站住——”
裘冷霜一把推開他,哼,小菜雞,她才不怕咧!
“向明——”梅定寒被裘冷霜一把塞回了馬車裏,他坐在位置上喊了聲,眼看着小姑娘溜遠又無能為力。
灰撲撲的小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時不時還回頭望上一兩眼,生怕被逮了回去。
向明買了糕點,走到門外,看見梅定寒從馬車內探出半個身子:“她跑了。”
“我去追回來。”向明放了糕點,在人群中掃視,很快就發現了裘冷霜的身影。
她跑,他追,她插翅難飛。
裘冷霜一路連走帶跑,還未跑到百米遠,就被人給揪了回來。
向明無情地擰着她的衣服,抓着她往回拽,見她要大喊,拿着手裏的武器威脅她:“老實點,我手裏的刀刃可不長眼。”
識時務者為俊傑,裘冷霜張開的嘴瞬間閉得緊緊的,老老實實被向明給拽着回到了馬車裏。
她老老實實坐在馬車角落裏,接受着兩個男人的審視。
一個兇神惡煞像随時要把她刮了,一個看起來溫潤謙遜但卻人不寒而栗,都不是好人。
梅定寒:“想跑?跑哪去?”
倒是問住了她:“去哪也比跟着你們強。”
“外邊有多亂,你應該是有所體會。”
一句話說得她沒法反駁。
“現在天色漸晚,你一沒錢二沒保護自己的能力,你想再落到壞人手中嗎?”
她打量着梅定寒和向明,小聲嘀咕:“我看你們才是壞人。”
“壞人能看着你那小孩子都騙不了的表演,還安排人去給你買糕點?”
倒也是,她看着手裏的糕點,瞬間就餓了。
梅定寒接着道:“我梅某雖不敢說自己是好人,但和外邊的那些人比起來,我肯定不算壞,你跟着我,有吃有喝有住,可比在外邊風餐露宿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對方說得她也覺得在理,她決定先跟着這兩人回家,然後再找機會逃跑。
“還逃嗎?”梅定寒問。
“不逃了。”她老老實實回答,啃了一口糕點,頓時饑餓感來襲,她好久沒正經吃東西了,以至于這糕點她都覺得是稀有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