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她的口氣有些期待和頑皮。

“就……讓你看清楚,在床上時,我到底會不會痛。”

“喔……那……”她一僵,表情有些微妙。

他滿意的眯起眼,不想理她,這種私事與尴尬,他怎麽會告訴她?

“那……你的腿不酸嗎?剛才你……好像很忙。”她可是比他還大膽的。不想回應她,他移動腳步,進入浴室。

就說了,這種尴尬暧昧的問題,他還沒有大膽到敢對她說。

還是說……其實她很害羞,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意,才故意逗他呢?他停下腳步,低下頭,看着懷中的女人。

她臉頰上的紅潮與腼腆,她眼底的那抹羞色與嬌柔,讓他有了深深的體會。

原來,答案是後者。

一周的環島旅行過得很快,由北到南的快樂玩樂仿佛眨眼間便結束。

回到北部後的第二天,連緩沖、面對的時間都沒有,早上十點,梁家一行人帶着商司來到桃園國際機場。

盡管周圍的氣氛十分熱鬧,不過離別依依,商司和梁寶兒完全被隔絕開來,眼中只有對方。

她紅着眼,從在車上開始就緊緊抓着他的手,一刻都舍不得放開。

這時,廣播傳來登機提醒。

梁寶兒如臨大敵,要她放手,就像身上的肉要被刨開一般沉痛。

即便不開口,不願說出離別的痛苦,但傷心的眸子早已透露出重重的心傷。

“小司,該走了。”看着這一對小男女的慘淡面容,梁爸爸也很舍不得。

但,又能如何?兒女情長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環,為了愛情而丢下所有,是最不值的事。

如果對彼此的情感堅定不移,那麽未來有一天,兩人再相逢時的喜悅果實将會更加甜美與令人珍惜。

梁媽媽紅了眼,看着商司。

這個孩子幾乎是她看着長大的,即便他們沒有血緣,但兩家孩子之間的濃厚情感,她怎麽會不知道?

所謂的愛情,重的不是多麽濃烈與深刻,而是對對方的那顆心有多麽堅定和不可摧毀。

商司和梁寶兒沉默不語,沒有動作,只是坐在椅子上,緊緊挨在一塊。梁爸爸和梁媽媽瞧着難舍難分,為了給他們空間,讓他們單獨相處,子是識趣的走開。

微涼的小手輕輕的顫抖,布滿淚痕的臉龐愈來愈蒼白。

“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喉嚨的苦澀讓他的聲音變得好沙啞。

她僵硬的點頭,除了點頭以外,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也無法出聲。

因為她知道,如果現在出聲,一定會哭出來,然後再失去理智,任性的要他不要走。

“如果想我……可以打電話,無論什麽時間,我一定會接。”她用力搖頭,咬緊牙關,心頭的冷意愈發濃烈。

不能打電話,他到美國會很忙,讀書、工作,幫忙商爸爸,還有适應問題,他的情況與一般人不同,要适應新環境需要比別人多好幾倍的時間,那将會耗費他好多時間和精力。

還有時差,他将忙得連休息時間都沒有,她如何再占用他得來不易的休息時間?她不能,不願,也不敢……別離後,最痛苦的不是再也見不到對方,聽不到對方的聲音,現在網路這麽發達,想要聯系有什麽難?

最痛的是聽到對方的聲音,卻摸不到對方,感受不到對方的溫度。

只能着急、擔憂,什麽也無法做。

“我會想你,我會打電話給你……”難道她當真這麽殘忍,不見也不願意讓他聽到她的聲音做為安慰?

她低下頭,拿出随身碟,打開他的手,将它放在他的掌心。

“商……商司……”艱難的出聲,她開始哽咽,像是無法控制的情緒瞬間崩潰了,淚水急急湧出眼角,“感受不到你……你在身旁……會更痛……”那種自我安慰法的見面與談話,只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可悲和傷心欲絕。“想我……想我……我這裏……有……你看……看那裏的……”她指着随身碟,泣不成聲。

他收緊大手,牢牢握住她的小手。

其實她的手很痛,但這種痛讓她覺得幸福和珍惜。

“我會……我會……會健康……會變成大美女……會……會讓你愛我愛得要死的等……等你回來……”。

擠出難看的笑容,眼底聚滿熱液,他僵硬的點頭。“好……我……我等着。”伸出手,将她緊緊摟進懷中,但是這麽做安慰不了他疼痛的心口。

無法将她融入體內,無法将她的溫度、她的氣味、她的柔軟、她的一切全帶走,他心痛得無以複加。

再一次,廣播傳來登機提醒。

緊緊擁抱的男女不住的深深吻着對方,仿佛祈望着疼痛的心口能被安撫。緊緊的擁抱、依依難舍的沉傷,這樣的痛苦,令人難熬。

最後一次的登機提醒又響起。

即便握得再緊的雙手,終是到了分開的時候。

梁寶兒看着商司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底世界,情緒當下有如崩潰一般,感到天旋地轉,淚如雨下。

時間……很慢很慢的度過,就算是一分一秒,對她來說,将是度日如年。時間……很快很快的飛逝,就算是一年一年,對她來說,也許也将是一眨眼,但每眨一眼,心痛的感覺将愈來愈強烈,直到有一天,能夠平撫她疼痛的那個人出現在她的面前,親手将那疼痛抹平。

望着開始發冷的空蕩蕩雙手,梁寶兒的眼底多了迷茫與思念。

她好想念她的男人,她的商司……就在分開後的第一分鐘開始。

分開後的第一天,梁寶兒的心是空蕩蕩的,感覺什麽都抓不到,什麽都不對勁,提不起力氣,不想動作,只想将腦袋放空。

她把自己關在房裏,拿着他留下來的衣物,呆坐在床邊,任由沒有焦距的眸子逐漸死寂。

她的心很冷,冷到幾乎凍傷了,也毫無所覺。

曾經,只要她轉頭,那抹雖然冷酷,但對她來說瞧着就覺得火熱的身影,便出現在那裏。

只要發出聲音,那個男人就會睜開眼,以冷冷的眼眸熱切的看着她。

“商司……”她呆呆的出聲。

可是,沒有人回應她。

“商司……”

紅了眼,心口開始酸澀,淚水再次沾滿她的眼底。

“商司……”

心口逐漸抽痛,她愈想忽略它的存在,它愈發疼痛。

終于,那抹痛超越了她所能負荷的程度,咬着唇,彎下身,緊緊捧着屬于她男人的衣物,哭泣起想念,想念,痛得教她快要無法喘息了。

想念,想念,痛得讓她後悔着想發狂。

分開要多久?不知道

何時回來?不知道。

什麽時候才能見面?不知道。

所有的約定,說好要健健康康的等他回來,全是狗屁。

說得容易,忍受卻是難熬的,才一天,她就這麽難過了,未來怎麽辦?這時,卧房的門被開啓。

梁寶兒茫然轉頭,看到母親心疼不舍的神情,眼底的淚水更加洶湧了。“媽……我想商司……我想商司……”梁媽媽心疼的走到她的身旁,緊緊的擁抱她。

“時間過得很快,他很快就會回來,寶兒,別難過。”一聲聲的安慰與心疼即便流進她的心口,但仍然無法讓她感覺到被安撫,因為那抹痛依然存在,愈來愈激烈。

時間……會過得很快嗎?真的會嗎?明天就到了嗎?後天就結束了嗎?

分離的第十天。

晚間十點,梁家的電話鈴聲響起。

剛剛才急忙回家的梁媽媽接起電話。“喂!請問找哪一位? ” “小安,是我。”電話線的另一頭傳來的是遠在美國,商司母親的聲音。 “慧姊?怎麽打電話來了?”梁媽媽驚訝的低呼。

“寶兒在嗎?”商媽媽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

“寶……寶兒?”梁媽媽的神情不變,多了抹憂心。

“對,能不能請寶兒聽電話?小司有點怪,他又開始不說話了,連我們都不理……他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都不出來,坐在電腦前,看着寶兒給他的那個随身碟……我們……我們束手無策。”商媽媽無可奈何的說。

“慧姊……”梁媽媽神色凝重,突然想到一件事,“慧姊,我教你一個方法。” “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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