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喂，是張姨嗎？”齊淼淼第一次撥通這個電話；
張姨是齊凡幫齊淼淼找的住家保姆，她被雇傭到這個家之後還沒見過齊淼淼，今天接到齊淼淼的電話，她的心才踏實了，這麽長時間她拿着工資沒有實事做，心裏總歸不是很踏實……
當時齊凡只說平時不住家沒關系，但是周末必須在家，是每個周末都要在；
張姨連忙回應“是，你是淼淼吧！”
齊淼淼說“嗯嗯，張姨可以做幾個家常菜下午放學的時候給我送到學校嗎？”
張姨也不多問，連連答應“好好，還要點什麽嗎？天氣涼了，要給你帶些厚衣服送去嗎？”
齊淼淼感受到了別人的暖意就從不吝啬自己的開朗，笑着對張姨說“衣服之前都帶過來了，下次放假回家換幾件都行，您趕車過來東西提太多不方便。”
張姨看不見對面小姑娘的笑，卻也知道這是個好相處的姑娘。
快挂電話的時候齊淼淼又想起“對了，張姨，如果可以的話能做一碗面嗎？雖然我知道可能您帶着面過來會坨……”張姨打消她的顧慮，說“包在姨身上。”
“淼淼，你跟誰打電話呢，走了，上課去了。”楊琪在宿舍門外喊着齊淼淼，齊淼淼收好電話應道“嗷，就來。”
楊琪攬着齊淼淼的肩膀說“你今天咋鬼鬼祟祟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十二點多你手機還亮了一會。”
齊淼淼無奈的說“琪琪，你的注意力都用在我身上了吧，我昨天就是有點失眠然後開了時間看幾點。”
她也不管楊琪相不相信，暗松一口氣；
昨晚她等到淩晨，第一時間給林莫離空間留言說生日快樂，今天讓張姨送菜過來也是為了想給林莫離單獨過一個生日。
中午時候齊淼淼找上林莫離“下午放學後，老地方等我。”
林莫離點點頭，眼睛溫熱；
他知道齊淼淼是要給自己過生日，從一早看到她的留言開始，他第一次期待自己生日。
每年生日，爺爺會給他下一碗面窩倆雞蛋，爸爸還在的時候會給自己寄一個新奇的玩具，那都是小時候的記憶了；後面就只剩下爺爺的那碗面，不期待也不怨怼，只當那一天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子，可是今年有了她……
下午放學，齊淼淼對楊琪找了個借口說家裏阿姨來看看她，她出去見見，就不一起吃飯了；
等在門衛室的張姨在家裏見過小姑娘的照片，所以看到她就直招手，齊淼淼笑着跑過去“張姨，等很久了嗎？”齊淼淼面上帶着歉疚；
張姨是個和藹的中年婦女，四十出頭，姐姐說她從鄉下來這的，孩子去外地上學，用錢的地方多，所以她也出來工作補貼家用，非常樸實。
見着齊淼淼也是笑嘻嘻的，怕她餓急了，趕緊把袋子遞過去說“我熬了雞湯，面條單獨擀的，分開裝的，你拿出來啊就把面放在雞湯裏肯定沒坨，另外炒了三個小菜，你第一次吃我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齊淼淼趕忙說“隔着袋子我都聞着香呢，肯定好吃，您快回去吧！”
張姨覺得這小姑娘真懂禮貌，不是被嬌慣出來的那種孩子，說話時兩個小酒窩若隐若現的，她很喜歡齊淼淼；
齊淼淼催促着阿姨回家“張姨，天黑了，您快去趕車吧，我月底放假會回去。”張姨嘴上應她“嗳，嗳，姨這就回，想吃什麽都給姨打電話啊，張姨再給你送過來。”
齊淼淼送走張姨，怕林莫離等急了，快步走到“老地方”林莫離正靜靜的等在那裏，自己還未走近，他就擡起頭來對着自己笑；
看齊淼淼提着兩個袋子起身去幫她，齊淼淼不依，說今天他是壽星，不需要他動手，她把飯菜放在石桌上擺好；
這個“老地方”是他倆發現的，教舍樓下的一個小角落，少有人往這邊走，所以林莫離常常在這裏幫齊淼淼補習功課。
齊淼淼把面弄好，放在林莫離面前說“莫離，快，吃了這碗長壽面，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到老。”
聽到這句話林莫離眼睛酸澀，這一幕在爺爺跟前上演了十幾年，爺爺也總說“莫離，快來，爺爺給做的長壽面，吃了它咱們莫離定會好好長大。”
看着林莫離遲遲不動筷，齊淼淼輕輕地點了點他的手說“快吃吧，一會涼了就不能吃了。”
林莫離回過神來說“嗯，好。”
齊淼淼又擺上菜，張姨做的小菜顏色不錯，一個油焖大蝦，一個排骨，一個小青菜，擦了擦手給林莫離剝大蝦“嘗嘗這蝦鮮不鮮？”
“吃塊排骨看看好不好吃”齊淼淼的投喂讓林莫離無嘴回話，只一個勁的點頭，齊淼淼也意識到自己投食過度，手停下來，撐着下巴看他嘴巴被飯撐得鼓鼓，向來于可愛不沾邊的林莫離，此時也可愛極了，不似平時處處克制的樣子。
看得手癢癢，齊淼淼孩還拿手戳了戳林莫離的臉，嘴上說“莫神，你這樣好可愛，你小時候嘟嘟臉的時候估計就這樣是吧？”
林莫離艱難咽下嘴裏的食物，耳根紅紅的回了句“你最可愛”然後頭更低的吃飯，齊淼淼打趣的說“再低下去你這張帥氣的臉就要成雞湯味了，你立起來吧，我保證不逗你了。”說完然後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林莫離感動的問她“在學校，你怎麽準備的這些啊？”齊淼淼收起笑回“我叫張姨做好送過來的，嗷～張姨就是我姐去L市後給我找的阿姨，打理房子順便在我回家的時候照顧我。”
林莫離說“這太麻煩了，咱們在食堂一起吃飯就行，只要跟你一塊就都行。”齊淼淼鄭重地說“食堂的飯天天都可以跟你吃，但是你生日，我想讓你吃點別的……”
他倆都吃得差不多了，齊淼淼才拿出另外一個袋子，從裏拿出一個很小的蛋糕，一個紙杯大小，一根蠟燭點上就喊林莫離許願“吶，條件有限，但是該有的儀式感得有，你的生日以後也得有蛋糕才行。”
林莫離愣着，他沒想到，騰沖生日他暗下去的眸子竟齊淼淼注意到了，她也動自己為什麽暗淡；16歲的少年在第一個生日蛋糕面前許了第一個願望：與她永相伴。
間隙，齊淼淼遞上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林莫離眼神詢問自己能否打開，齊淼淼大方點頭，入眼便看到11朵折紙栀子花；
他懂栀子花的花語，鄉間，到了春末夏初，總能聞見栀子花的香味，花季不長，香味的餘韻卻很久。
他喜歡她疊出來的花，因為不會凋謝，永恒也能永存……
齊淼淼用數字告訴他可以永遠，林莫離顫抖的說“花應該由男生送女生。”
齊淼淼眼眸清澈又堅定的告訴他“你不是別的男生，你是林莫離，你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可以送你花。”
他的禮物還沒拆完，齊淼淼收拾好保溫盒準備回宿舍，林莫離說“淼淼，謝謝你，不說謝什麽，就是都謝謝……”
留下林莫離獨自打開拿在手上的卡片，五顏六色的千紙鶴拼出的“16”如此抓眼，裏面的字句如此悸動：
小莫離，生日快樂！好好學習，身體健康。——這是爺爺給你的祝福！
莫神，希望你活得肆意，希望你的未來可以像這些千紙鶴一樣色彩鮮明不單一，或許你孤獨，但你不孤單。因為我總在看着你。——你的好朋友齊淼淼。
萬千思緒湧上心頭，壓在心裏的只有今天的感動與欣喜，看着袋子裏靜置的鋼筆，他覺得他确實有很多理由前進；
齊淼淼已經走遠，留足了時間給他，他一個人在石墩上靜默了很久……
拎着東西回宿舍，楊拓迎面走來，想必是準備回教室了，近了之後聽他說“生日快樂”
林莫離沒想到還會有別人知道自己的生日，人都走遠了都沒能說一句謝謝，把東西放好，拿出櫃子裏的大頭貼，看着畫面裏的齊淼淼，輕輕印上一個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