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下午騰沖沒去體訓了，教練知道他今天生日，說給他放松半天，中午直奔食堂找到齊淼淼跟楊拓，齊淼淼看他來了把餐盤給他“諾，飯給你打好了。”轉身又問楊拓“羊駝，今年你給沖沖送的啥？”
騰沖看起來顯然不好奇，沒等楊拓回答就先說到“他肯定就是老樣子，運動服？要不就是帽子。”
楊拓淡定的吃飯，淡淡的說“回宿舍給你。”齊淼淼打趣“羊駝你學會賣關子了啊，看你這樣我猜肯定跟之前不一樣，說說，到底是啥？”楊拓說“下午不就知道了，不是你們總說，自己打開驚喜翻倍？”兩人無言以對。
騰沖問齊淼淼“你說那個什麽胖叔私房菜館，咱們去能吃到飯嗎？上回不是說他接熟客？”
齊淼淼回“昨晚上我給胖叔打電話，胖叔知道是同學過生日，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問了我人數，然後他說菜他看着做。”
“嗷，那就行，我下午不體訓，回班上上課，下課咱就過去……”騰沖回答道。
這回飯吃完了，楊拓看他一個勁的擺弄他手上提的袋子，随口問了一句“怎麽還把鞋提到食堂？”
騰沖本就打着要嘚瑟一番的心思，見楊拓遞了繩子，他立馬牽住，清了清嗓子說“這啊，是咱淼姐給我的生日禮物，你猜猜是啥？”
楊拓看他這嘚瑟樣，馬上想到了他們被騰沖拉着去看的那雙跑鞋，面上配合着說“總不會是你一直念叨的那雙鞋吧，那麽貴。”
騰沖又快要蹦起來了“是吧是吧，那麽貴淼姐都舍得給我買，真是恨不得對她以身相許。”
齊淼淼看他倆一唱一和，趕緊打住“停停停，你惡不惡心，還以身相許，滿身肌肉的大小夥說這話你也不怕閃着舌頭。”
騰沖回“看上這雙鞋的時候心裏就在默念，誰讓我得到了這雙鞋，我就讓誰得到我。”這話是他胡編的，他們的家境都不錯，跟家長開口分分鐘的事，可對剛上高中的學生而言，這雙鞋也只是需要稍微攢一攢的程度；
齊淼淼站起來邊搶鞋子邊說“給我，我馬上去退了它。”騰沖趕緊像護崽子一樣護在懷裏。
打鬧中誰也看不出來騰沖稍縱即逝，黯然失落的眼眸，人的一生，說出的話數也數不清，有些真話注定只能用玩笑試探，然後沉沒……
回到宿舍，騰沖見宿舍人都在，說了晚上一起吃飯的事情，也說了出入條他去開好，羅永明是個小靈通，他當然知道今天是騰沖的生日，耍寶的說沖哥生日快樂；
楊拓把禮物給騰沖，騰沖眼睛又一亮，興奮不亞于收到新鞋，說“這是我的夢中情球嗎？”
楊拓受不了他今天的說話方式，拒絕配合表演，讓他自己拿了禮物邊兒去。
騰沖覺得今年的感動全累積在今天了，上回一起打球，楊拓也在，聽見自己一直在垂涎秦洋那超炫酷的籃球，本打算自己給自己買的，哪曉得楊拓這個“冰棍”居然放在心上了；
轉身繼續對着楊拓肉麻“拓拓，謝謝你。”
楊拓嫌棄道“你今天真是夠了，只能算你運氣好，剛好遇上我跟齊淼淼有點閑錢。”騰沖現在看楊拓的眼神都不是看冰坨了，熱情得不像話，說“下回咱們帶上這個球去跟秦洋他們打，我的肯定更炫酷。”
騰沖好心情的跟舍友們調侃幾句，平時的他回來基本上就是睡覺，跟大夥暢聊的時間少之又少，今天是強調了又強調說下午吃飯一個都不能少，也跟大夥說了不收他們的禮物，也不要破費去準備。
下午騰沖去找班主任批出入條，羅班先說“生日快樂啊大小夥子，來幹嘛了？”騰沖說明來意，班主任爽快的答應“行啊，我還擔心你一直在體訓，跟班上同學關系比較淡，大小夥人緣不錯哦！吃飯慶祝生日可以，不能喝酒，按時歸校，注意安全，能做到吧？”
騰沖一拍胸脯“羅班放心，我們吃完飯就回來。”
“好了，去上課吧。随手還給了騰沖一個巧克力”騰沖開開心心的回班。
齊淼淼在林莫離座位那逗他，他看着林莫離欲拒還迎的樣子，故意往他們中間走過去“齊淼淼，要上課了，還不回你自己座位？”
齊淼淼聽見騰沖又要唠叨，跟林莫離眨了眨眼就回座位了。
騰沖說“林莫離，下午咱們宿舍的男生一起走，她們女生一路。”林莫離懂他的意思點點頭說“好”
齊川作為室友，又作為林莫離的同桌，多少是能品出他倆之間的不對盤。
回座位的齊淼淼問同桌“中午吃飯，你們都說有事，幹嘛去了？”
楊琪實話實說“我跟尤青還有妗妗去給騰沖選了個禮物，下午吃飯也不好空着手啊！”
齊淼淼說“不是跟你們說了随我戶頭了，這回給他買禮物下了血本的，所以你們跟着我蹭飯天經地義。”
楊琪笑着摸摸齊淼淼的辮子“說是那樣說，反正我們就仨人送一份嘛，一副耳機，聊表心意。”
“好了，同學們上課了”歷史老師總是這樣，不見其人先聞其聲，給足了同學們反應的時間；
“對于午休後第一節課是歷史，老師也很無耐，你們覺得催眠，老師看着你們綿綿的樣子，也很是瞌睡，但是，歷史是有趣的，就跟你們垂垂老矣之時回憶自己的青蔥時代，總是有趣又充滿假設的，假設當初等等，所以今天講秦始皇，聽完之後你們會不會為秦始皇做一個假設，假設不是在戰亂時期，那他能不能實現他的萬世一系……”
下午放學，齊淼淼、騰沖一幹人浩浩蕩蕩的往外走，住校的同學除放假之外的時間能出校門，顯得異常興奮；
羅永明混在女生堆裏把女孩子們逗得哈哈大笑，上了公交車林莫離的小心思就藏不住了，占好一個靠窗位置，齊淼淼默契的坐過去，幾人也不多想，畢竟是公共交通晚高峰；
兩人坐一起也不說話，表現得像普通同學那樣，如果忽略掉齊淼淼帶帽外套下那根連接彼此的耳機的話。
兩人同時看着左側，一個在感受窗外微風拂面，一個心髒跳動在左側。
十個人一下擠在這間“陋室”顯得倒不再冷清，除了騰沖他們三人，其餘幾人的嘴張成了O字型；
齊淼淼看兩張竹桌已經拼好，朝裏喊“胖叔，我們來吃飯啦！”
老板出來，看着這些孩子，招呼道“位置給你們并好了，湯都溫着，菜也快。”騰沖招呼大家坐下，拿上碗筷，齊淼淼去廚房幫着端上涼菜，“胖叔說先開開胃”
楊琪把禮物給騰沖“騰沖同學，我們一起給你準備的小禮物。”騰沖大方的收下了，道謝“謝謝幾位美女，齊淼淼肯定沒傳達到位，來我的飯局就空手來，飽肚走。”
老板陸續把菜上齊，幾個女生早就等不及了，齊淼淼念叨過好幾次說這家菜好吃，羅永明舉着汽水提議“今天沖哥生日，我們借花獻佛，舉杯為他慶祝，祝他生日快樂。”
大家跟着站起來，高喝“生日快樂”老板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嘴角提了提，感嘆着青春真好，不用舉杯推盞，祝福卻直達于心。
騰沖坐在主位上，看着鬧心的一幕：齊淼淼正給林莫離極力推銷自己喜歡的那道醬肘子，林莫離寵溺的接過來認真品嘗，楊拓這邊定是有楊琪獻着殷勤，內心哀嘆：今天生日，開心一點，成不了氣候，淡定淡定。
緩解好情緒後，看着有人送了個蛋糕進來，羅永明說“沖哥，這宿舍兄弟們給你定的，生日哪能沒有蛋糕。”
林莫離的生日就沒有，他的生日多數都是自己一個人過，沒有這些儀式感，齊淼淼注意到他的不自然，暗自記下：他的生日要訂個小蛋糕。
插上蠟燭，大家唱着生日歌，齊淼淼說“沖沖，趕緊許願進省隊，三個願望都許這個”騰沖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許下了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實現的願望。
林莫離從洗手間出來時聽見了騰沖結賬，他總是羨慕他們的自信，也羨慕他們的坦然，別人給他禮物，他坦然接着大方道謝；
而林莫離收到禮物，第一時間總是想着怎麽回禮，這種坦然是從課本上學不會的。他當然知道騰沖對自己的抵觸，但是你看，自己從衛生間出來，他還能笑着招呼“莫離，好了的話咱們就準備回校了。”
自己的小心思在他的坦然面前無所遁形……
幾個人踩着鈴聲回校，踩着校導主任的呵斥着急忙慌的奔跑，這算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齊淼淼看了一眼林莫離，剛好對上他的眼神，笑着對他招手“莫神，這種時候要全力加速呀，你是留着力等校導主任抓你過去到校門口示衆嗎？”說完就抓住他的袖子，加速跑起來。
林莫離看她累了喘氣，輕輕的點了點她的手，齊淼淼停下看着他，眼神詢問“怎麽了？”
林莫離解釋“遲到五分鐘之內，一個月被抓到三次才會示衆，所以你不要着急。”
齊淼淼恍然，手撐着膝蓋大喘氣，笑着對林莫離招手，示意他貼近，然後喘着氣在林莫離耳朵邊說“不愧是莫神，新生手冊都背的這麽熟。”
林莫離感受到耳朵邊的氣息，蹭一下站直，揉了揉耳朵，木楞的想：喘息～太近了，渾身酥麻的感覺又湧上來了，太要命了……
可他忍不住要靠近，靠近了又要忍住悸動。人果然是矛盾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