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不管系統有多少思緒，可是它什麽都不能表示出來，反而要将自己方才想的一切都從腦中剔除，主線任務不過是剛剛開始，若是這個時候讓宴若得知一切，宴若肯定不會在繼續配合下去，若是如此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的崩壞了。
既然原書作者将顧茂安定為氣運之子，自己就需要用盡全力讓世界保持運轉，而不是輕而易舉地将氣運之子的命運轉變。
“系統？”宴若輕聲呼喚了一聲等着系統給她答複，自顧茂安的書房回來之後，宴若還有滿腹疑問等着系統給出答案，可惜系統這時并沒有如願給出她答案，此時的系統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且有越想越偏的情況。
系統此時的思緒已經偏到顧茂安身上去了，原書的作者對這本小說下了心血，為了證明鄭芷同顧茂安是真愛，鄭芷并不是搶奪了她人的氣運才能重生回來嫁給顧茂安，特意給顧茂安安排了一個不盡人意的前世。
前世顧茂安從軍中風光回來之後，風頭無兩。可是卻拒絕了所有上門提前的媒人，不管顧老夫人怎麽逼迫，顧茂安沒有絲毫想要娶妻的打算，一直到顧老夫人故去，顧茂安才從顧氏族人裏抱來了一個父母雙亡的小男孩，親自教導，将他視若親子，上書請皇帝封其為威遠侯府的世子，算是給顧家衆人一個交代。
可是因為鄭芷重新來過，她提前一步救下了那個小男孩的父母，所以如今顧氏族中也讓并沒有父母雙亡的孩童，已經不能按照上輩子的路徑來走了。
雖然沒有準确的數據分析，可是系統卻覺得想要完成主線任務，這個世界的最終宗旨應該是想要讓顧茂安找到合适的繼承人才算可行。
“系統？系統你在嗎？”一直沒等到系統回答的宴若忍不住又一次出聲，雖然系統容易關機充電，可是每次關機時自己這裏都會有提示，如今自己沒有絲毫提示，說明系統應該還在，只是不知為何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有答複。
宴若接二連三的聲音，終于将一心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系統叫了回來，“宿主有什麽事情嗎？”雖然系統從自己亂七八糟的思緒裏被宴若叫了出來，可是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宴若一次又一次喚它有何吩咐，而且語氣也是難得的正經。
“顧茂安能夠清楚自己沉睡時自己夢到過的場景？”宴若聽出了系統的心不在焉又仔細重複了一遍。
系統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沒有同宴若說過，宴若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系統的思緒已經開始擴散了，根本沒來得及回答宴若的問題。
“這些原本就是顧茂安的夢境，而且都是顧茂安曾經親身經歷過的，有印象也沒什麽奇怪地地方。”系統雖然這樣說着，可是話語中卻仍舊一股掩蓋不住的心虛感。
系統打開自己的控制版面，心虛的感覺更甚了，好在它沒有實體的物質支撐，只能綁定在宿主的識海之中，沒有具體的物态，不用擔心被宴若看到自己心虛的表情。
其實除了第一次的夢境，後兩次的夢境碎片，系統都有故意清除夢境的痕跡，這是它幫助第一次宴若進入顧茂安的夢境之後，系統便察覺到了顧茂安越來越強的自我意識，所以在送給宴若夢境碎片時，它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宴若從夢境出來便會自動消除夢境的痕跡，不讓顧茂安察覺出不對，可是如此看來顧茂安不但沒有忘記，反而是記得清清楚楚。
這對于系統來說就是它的任務失職，不過另系統慶幸的是宴若并不知道它之前所做的一切，所以系統完全可以用另一種借口将這件事情掩蓋過去。
宴若聽到系統的回答，并沒有起疑心，反而将這件事情放下了，不準備在深究。
至于顧茂安為什麽半真半假地對她說出那些夢境，宴若也并不準備在深究，況且她對顧茂安所言也算是半真半假，所以兩人也算是互相扯平了。
“原來是這般，是我之前想錯了。”
系統原本高高懸挂的心，在聽到宴若的回答之後懸在半空的心陡然落了下來，只要宴若沒有起疑心，對如今系統而言便是最好的情況了。
宴若沒有說話，系統如今不在狀态更加不可能主動提起話頭，是以宴若拿着手中的話本慢慢變得困乏。
宴若徹底睡過去之前，隐隐約約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可是抵擋不住困意，又想着若是自己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遺忘，想必雲影定然回來提醒自己，這般想着宴若徹底睡了過去。
雲影走進來發現宴若半躺在榻上，看着模樣像是已經熟睡了，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而竹賢院中一片靜好，可是顧老夫人的院子裏卻又是另一番場景。
“從書房回去便直接睡下了？”顧老夫人聽着丫鬟的禀告，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是的，侯爺到書房不久，夫人便跟着去了書房，從書房出來之後直接回到了竹賢院中再未出來，竹賢院的下人們說夫人的身子虛弱，所以早早地休息下了。”丫鬟事無巨細地将宴若的形成禀告了一番，而後站在一旁等着顧老夫人的吩咐。
顧老夫人眉間的褶皺顯得更加深刻了，快速撥動手腕上的佛珠，将自己情緒壓制下去，閉上眼睛揮手讓候在一旁的丫鬟退了出去，只留下平日裏自己慣用的嬷嬷婆子。
“我原以為她是個有心的，可是不曾想自醒來之後竟不派人來通知我一聲，是管家時間長了，所以不将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裏嗎？”顧老夫人的語氣有些不忿，還有些怒氣，在身邊候着的都是她多年來的心腹，所以她并沒有壓制自己原本的情緒。
“夫人年紀小，難免有些思慮不周，且夫人剛剛醒來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需要休息，待夫人休息好定然會來拜訪老夫人。”
待身旁的婆子說完，原本已經平靜一些的顧老夫人，此時怒意在臉上已經清晰可見了。
看到如此狀态的顧老夫人，剛剛的婆子深知自己的失言，低下頭去不再言語，安心等着顧老夫人的吩咐。
“身子弱可以醒來直奔書房，将我這個老婆子放置一旁？說來說去還是看我這個老婆子年紀大了，不将我放在眼裏。”
身旁的婆子都不敢再言語，只能深深地低下自己的頭，整個房間除了顧老夫人帶有怒氣的聲音外再無其他聲響。
顧老夫人也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對，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她如今年紀愈發的大了，更加不想壓抑自己的情緒，所以稍有不滿便想着發洩出來。
因着顧茂安昏迷的事情，顧老夫人忍不住将緣由怪在了宴若的身上，所以如今宴若在她眼裏的印象現在可以稱之為一落千丈了。
顧老夫人發了一通的火氣，終于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如今的思想偏頗，可是她過不去心中的坎，她中年喪夫，兒子是她所有的寄托和希望，可是顧茂安卻因為宴若的原因而昏迷不醒，顧老夫人覺得若是現在讓她心平氣靜地對待宴若，她并做不到。
若是放在平時，宴若去了書房之後并沒有來尋自己，她也不會有什麽怒氣和怨言，甚至還會和旁人感嘆夫妻二人感情甚篤，可是自顧茂安昏迷之後她便再也無法心平氣和了。
即便顧茂安醒來仍舊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心中的戾氣卻覺得怎麽都發散不出去，像塊石頭一般堵在心口。
“陪我去佛堂。”顧老夫人喝了口熱茶，而後又恢複以往的模樣，喚人扶着她前往院中的小佛堂。
若是不将心中的怒氣壓抑下去，想必之後每日見到宴若定然會露出端倪，如今夫妻二人正是情深義重的時候，她身為顧茂安的母親，不應該這個時候給宴若難堪。
“我記得我娘子有個表侄女，最近得閑不如請表侄女前來侯府小住。”老夫人扶着身旁婆子的手向佛堂走去，一面吩咐下去，請人去自己娘家一趟。
身旁的婆子得到吩咐面容一緊，不過仍舊沒有将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而是低聲應喏，準備明日便安排人馬前往老夫人的娘家。
老夫人走到佛堂之後将下人全部遣散，自己則誠心誠意地跪坐在一旁誦經，面容嚴肅又虔誠，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顧老夫人睜開眼睛只覺得滿天神佛都在責怪地看着她。
老夫人心裏發緊，想到剛剛吩咐下去的內容，暗罵了一聲自己真是老糊塗了，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插手，卻還是被怒意迷惑了思緒，好在清醒的早，并沒有釀成不可挽救的大錯。
看着自己面前高大的佛像，顧老夫人又是一通告罪，出了佛堂之後，嬷嬷便聽到顧老夫人改變了主意，當下心中便有些欣喜，自然是老老實實地聽候安排。
若是顧老夫人沒有更改主意，而是執意将娘家的表侄女接進侯府想來還會發生一些不可預料的事情，畢竟如今京中養着娘家表妹養出白眼狼的事情不可謂不多。
顧老夫人看着自己身旁嬷嬷略帶欣喜的表情，更覺得是自己方才太過糊塗，若不是在佛祖的提醒下及早清醒，想來說不定會同顧茂安母子離心。
“後日得閑陪我去法華寺上香吧。”顧老夫人拍了拍嬷嬷的手低聲吩咐道，頓了頓又道，“通知夫人讓她同我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