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宴若聽到顧茂安的話眼神忍不住閃了閃，她不知道顧茂安突然問起這件事情有什麽用意，最後只能裝傻充愣對顧茂安說到：“妾并不知自己為何會無故沉睡，想來是因為前些日子思緒頗重不能安眠有關。而前天晚上有了爺的陪伴竟然連多日治不好的症狀治好，侯爺可真是妾的福星。”宴若眨眨眼，将傻白甜一問三不知的狀态裝的像模像樣。

可她越是這般顧茂安心中的疑慮便越來越大，更加确定宴若肯定有秘密瞞着自己，但是這個秘密目前來看對自己并沒有什麽不好的影響，且宴若如今不願透露一分一毫，顧茂安也不想在繼續糾纏，只能暫且将這個話題按下不提。

只不過看着如此模樣的宴若，顧茂安還是覺得心有不甘，想要再次試探一番，“我無故沉睡是因為做了一個夢，夢境中的場面太過美好，所以一時之間忍不住失智。若不是因為娘子，想必不會這麽快醒來。”

宴若面上仍舊是笑意盈盈的模樣，心中卻忍不住吐槽，夢境如此可怕卻被輕描淡寫地說成美好的夢境，在顧茂安說出來的那一刻宴若差點以為自己同顧茂安不是同一個夢境，不過她調整的很快，顧茂安也沒看出來宴若一瞬間的怔愣。

宴若上下打量了一番顧茂安，口中說到，“妾并未做些什麽，侯爺能夠醒來是您自己心智強大，吉人自有天相。”宴若說完狀似想起來什麽，又繼續說到，“說起夢境，妾迷迷糊糊地也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夢，可是卻并想不起是什麽內容，只隐隐約約覺得不是什麽好的，讓妾忍不住心裏發寒，若不是心中想着侯爺，知道爺一定在妾身邊，妾還不知要沉睡到什麽時辰。”

顧茂安微微點頭，更加确定夢境中出現過的筆跡是宴若，可是他看着宴若的眼神，心裏也更加明白宴若肯定對自己有所隐瞞，不過也不準備繼續追問，他們二人是夫妻有的時間讓他來慢慢琢磨宴若的不妥之處。

宴若并沒有在書房久留，她原本以為顧茂安對夢境中的事情即便記得一清二楚都不會對她說出來，可是她想錯了，顧茂安并沒有對此并沒有閉口不談，反而半真半假的說了出來，這樣宴若有些琢磨不懂顧茂安的意思，只能尋得機會暫且退下。

顧茂安看着宴若來去匆匆的模樣，心中卻十分愉悅，叮囑明德不要輕易來打擾自己之後，顧茂安心情很好地拆開了宴若親自送過來的包裹。

但是愉悅的心情，在看到包裹裏的東西之後，只剩下尴尬。

包裹裏的衣物正是宴若手忙腳亂趕工出來的冬衣，顧茂安看到它完整的形态之後，只覺得自己口中被塞進了巨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且堵在了嗓子眼進不進去，出出不來，這麽不上不下的，着實讓他束手無策。

顧茂安曾仔細調查過宴若，自然也知道宴若做衣服的手藝雖不能與修娘們相比，可是也是能夠拿出手的，若是做得用心還能得到幾分誇贊，可是顧茂安看着自己面前那個縫隙很大，針腳粗糙，甚至兩個胳膊長短不一的模樣，顧茂安忍不住懷疑自己之前調查過的資料是不是曾經被人掉包過。

顧茂安原本還打算将衣物上身一試，可是看着面前的衣服，他已經完全打消了自己原本的想法，将衣物原封不動地守了起來，覺得這件衣服大概是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宴若回到竹賢院之後，才敢放心同系統交流，雖然她和系統交流時和平時的狀态都是一模一樣的，可是書房到底是顧茂安的地盤，且顧茂安敏銳，自己想要同系統長時間交流自然是避開顧茂安為最好。

“系統，顧茂安記得夢境中的經歷？”宴若雖然心中已有猜測，可是還是想要同系統求證一遍，若是顧茂安還能全部都記起來，想來當時的意識也是清醒的，只不過醒不來而已。

系統沒有隐瞞，這本來就是顧茂安的夢境，只不過全都被系統搜集成碎片的形式，準備斷斷續續讓宴若了解，這些夢境有些是宴若曾經在書中看到的情景，只不過宴若當時看這本小說時，小說主要是以女主的角度來描寫的，而系統所搜集的夢境中則主要是以顧茂安的角度，所以明明是一樣的情節，但是從不同人的角度來看，自然會有不同的理解。

再加上這本書完結之後有些劇情走向已經不再作者原本的控制下了，所以無奈之下只好啓動小說系統用來彌補那些已經混亂的小說劇情。

小說系統研發出來的時間并不長，只能做一些簡單的指令交由宿主去完成，可是因為小說完結等各種因素的存在，小說中的世界也越來越不受系統的控制，不得已之下，系統的各個研究人員只能将系統重新調回對它們進行研究改造。

經過進一步改造的系統相較以往而言當然有了很大的進步，可是重新回到小說世界的系統卻發現它們面臨的困境好似更加困難了，或者說從一開始系統的分析研究方向便錯了。

而這一點在顧茂安醒來之後，系統得到了更加肯定的答案，系統和各個研究人員從一開始入手的方向便是錯誤的。

原書完結的時候正是洞房花燭夜的好時候，可是原書的作者忘了書中女主重生時的重要節點。上輩子的鄭芷心灰意冷，最終身體越來越衰敗，在加上一心求死所以才會在這樣的氛圍中去世。作者讓鄭芷重生回來同顧茂安喜結良緣，可是書裏完結的時候，鄭芷的年齡并沒有到上輩子身死的年齡，但是原書的作者并沒有想到這麽多，所以在她覺得适合完結的時候便完結了。

而當原書完結之後，書中的走向不再是按照作者的走向來走，書中的每一個人物都有自己的情緒和性格，而女主上輩子病逝在三年後，作者并沒有在番外中三年後的情節，所以鄭芷即便是重活一輩子還是沒能改變芳華早逝的命運。

按照上輩子的走向，她的身子越來越虛弱，只能每日在自己的房中養病，性子也越來越像上輩子一般越來越偏激，甚至開始疑神疑鬼，清醒的時候少，糊塗的時候多，大夫來來往往卻絲毫不見好轉，就這樣鄭芷在顧府将養了三年，還是撒手人寰。

而顧茂安作為書中的男主，作者從開始動筆寫，就對他下了極大的心血，所以從書中開始他一直都有自己的意識存在，只是這些意識在作者的筆下顯得微不足道，并沒有什麽值得觀察的地方，可是當作者标注完結的那一刻，顧茂安的自我意識便越來越強，同時也發現了鄭芷的不同之處。

顧茂安在婚後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妻子，鄭芷同成婚前的性情完全不一樣，讓顧茂安頗有無力之感，可是顧茂安還是對鄭芷抱有期待，且鄭芷身為顧茂安明媒正娶的嫡妻，不管怎樣顧茂安都會給鄭芷應有的敬重。

但是顧茂安應該給鄭芷的敬重，卻被鄭芷的丫鬟們無限放大，成婚三年，鄭芷身子弱足不出戶，可是威遠侯同其夫人情深義重的事情卻傳遍了整個京城。

顧茂安對此并沒有什麽感受，且他也沒有納妾的心思，若是這樣的名聲能夠讓鄭芷的身子慢慢好起來，他自然會十分配合，可是結果并不盡人意，顧茂安沒等到鄭芷的身子慢慢好起來，卻将鄭芷身邊的丫鬟養的心思越來越大。

顧茂安原本對娶妻之事并無想法，在鄭芷死後，這些想法更加遠離自己，所以即便是鄭芷的丫鬟在鄭芷死後仍舊對外傳播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可是顧茂安并沒有阻止，反而因為亡妻的面子将對這些丫鬟頗有照顧。

且将這些話當作了由頭，絕了那些想要他再娶的人。

系統的腦中有千頭萬緒，可是它并不準備将這些告訴宴若，若是将這些告訴宴若，宴若肯定又會以這些由頭來敲詐它，雖然系統對于宴若的敲詐并沒有什麽反感的情緒，甚至還有幾分縱容在裏面，可是若是能絕了宴若敲詐的念頭，系統也是樂意的。

它還記得最初綁定宴若時，它信誓旦旦地對宴若說是因為書中女主驟然死亡所以才導致書中世界時空，并且随機綁定宿主，只等宿主完成任務之後便可将宿主完整送回原書的世界中，可是如今想起來系統恨不得打死當時那個話多的自己。

如今系統發現書中世界失控的根由并不在已經亡故的鄭芷身上，而是因為作者和顧茂安的共同作用之下造成的。除非原書作者從鄭芷的角度将鄭芷的生老病死全都寫出來，否則不管在哪個時間點标上完結，書中的世界都會崩亂。

而最初的分析結果出錯，導致之後的推測結果完全不準确。換句話說，系統如今也不知道當宴若完成任務之後能否将宴若完整地送回去。甚至不知道宴若能否完成任務，畢竟經過這樣的事情，顧茂安的自我意識又進一步加強，這種情況下想要攻略顧茂安的心房，不管怎麽安慰自己，系統還是樂觀不起來。

當然方才想的這些系統之敢在心中悄悄想想，并且琢磨抽一個較為合适的時機提醒一下宴若。若是宴若能夠領會自然是最好的，若是領會不了，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如今距離主線任務完成還有很長時間，系統并不心急。至于到時候宴若的反應，只能到時候想辦法安撫了。系統這般想着頗有些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