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帶着寒意從岚郦掀開的帳門處湧進來。
墨逸寒倚在榻邊看書,看到岚郦進來,将書放到一側的臺子上,掀開被子試圖下榻,岚郦上前扶住:“你下來幹什麽?”
墨逸寒輕笑握住岚郦的手:“在榻上躺了幾天了,想出去走走。”
“烈國即将亡國,有淩風在已足夠。”
岚郦坐在榻邊,為墨逸寒蓋好被子,聲音嬌俏:“我的墨将軍,這幾天,你可要聽我的!”
“這第一呢,十天之內,你不許下榻,第二,不能總挂念戰場,第三,唔!”
岚郦話未說完突然被墨逸寒溫暖的唇堵住,岚郦驚呆的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唇齒輾轉間,他溫暖的氣息伴着他的呼吸如此真實的萦繞在鼻間。
“将軍——”
隐池突然掀簾進來,岚郦一驚,羞得急忙側了臉向裏邊。
隐池站在那走也不是看也不是,直恨自己為什麽不先問好再進來。
“怎麽了?”
攬住懷中羞怯的岚郦,墨逸寒眸色間渲染幾分無奈。
“呃,” 隐池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将軍,剛剛雲都傳來消息,世子請旨親征,已在來的路上。”
岚郦轉過頭: “世子從未上過戰場,怎麽會突然請旨?陛下怎麽能準許了呢?”
“…………”
隐池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陛下應是怕我功高震主,壓了皇家的威嚴。
自古以來,臣子的光環,便不可超越君主,否則,只會招來殺身之禍。”
岚郦離了他的懷:“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麽還如此拼命!”
墨逸寒捏捏岚郦的臉頰 :“因為我心中坦蕩,便不怕旁人說什麽。等到天下大定,我就會交出兵權,和你一起,泛舟山間,共度餘年。”
“真的?那隐池你可要給我作證!哎,隐池呢!”
……
冬日的陽光少見的展露了它的火力,陽光灑滿軍營,慵懶的陽光下,剛下了前線的将士們稍顯疲态,或躺或坐在一片閑談。
主帳帳篷外,鋪着厚厚絨毯的躺椅上,身形修長的墨逸寒身着随性慵懶的白衣,一腿曲起斜躺在上面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手中的兵書,如漆墨般的發在陽光下映着光澤。
“墨将軍好悠閑!”
淩風爽朗笑着走來,将佩劍插在地上,随意坐在一旁裸露的石頭上。
他剛剛從戰場上下來,身上沾了些許血腥的衣服都還未換。
墨逸寒清冷的眸子稍擡:“拿下烈國對将軍來說應不是難事。”
“烈國已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患,可有一事在下一直想不明白。”
墨逸寒擡眸,淩厲有神的瞳仁看向對面的淩風。
“冰敖刃?”
淩風未答話,輕輕點了點頭。
“冰敖刃存在于上古神話中,除了大概的形态,并無确切描述,而那天烈國國師的那把劍,威力确實不小,這世上,或許真的有鬼神之說。”
“墨将軍也信這鬼神之說?”
“不信。” 墨逸寒放下書“可有時也不得不信。”
“淩将軍信嗎?”
一聲嬌俏的嗓音落下,岚郦掀簾自帳篷中出來,将手中的薄毯為墨逸寒蓋上,墨逸寒彎唇:“我不冷。”
“不冷也要防着點寒氣。”
淩風聽着兩人的對話不覺笑出聲。
“一向冷傲的墨将軍,竟還有這溫和的一面,看來岚郡主着實入了将軍的心。”
岚郦: “…………”
墨逸寒:“阿郦,怎麽了?”
岚郦:“嗯?哦,我沒事,你們聊,我去後面看看。”
拐彎處,岚郦看着那邊陽光下的兩人,眸子裏多了郁然。
影閣主,岚郦,雲國,淩國,我,到底應該是誰?
如果我真的是淩國的人,寒,你還會如此待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