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主上門提親後 — 第 5 章 .005身體不對勁

山中風雨漸急,眼看那一絲似有若無的妖氣要消散,蘇婳飛快地打開門,追蹤而去,她心燈之力已經長到十寸,此地是獵妖的最佳之地,若是她不敵可呼救,若是能獵妖便能得到妖物內丹。

如此良機絕對不能錯過。

寺中樹木蔥茏茂密,廊下挂着點點素燈,蘇婳沿着瀝青色的青石板路,從上京貴女們休息的後院禪房穿過庭院,一路往後山追蹤,終于發現了一處年代久遠的青瓦屋舍,那屋舍就建在寺廟後山,屋前都是大片的翠竹,屋內亮着燈,窗戶上映出一個修長卓越的身影。

蘇婳感應到此處妖物氣息最濃郁,心燈之力籠罩全身,悄無聲息地靠過去。許是此次來萬靈寺的世家子弟過多,有人喜清淨便住到了後山的竹林屋舍,沒有想到卻要成了妖物的口中食。

也不知道是什麽妖物竟然敢膽大包天地闖萬靈寺。

蘇婳透過青瓦屋舍的窗戶縫隙看去,只見一人端坐在茶室內作畫,星目劍眉,俊顏似皎月,蒼白俊美,山間四月天,他只穿了薄薄的單衣,袖擺如流雲散開,上面用金線繡着金色的蘭草,奢侈至極,端的是雍容華貴。

蘇婳大吃一驚,是季國公府的世子季寒執!

屋內傳來幾聲咳嗽聲,夾雜着男子低沉的聲音:“季四,去烹一壺歲寒三友來。”

黑衣侍衛苦着臉說道:“郎君夜深了,喝茶傷身。”

“去吧。”

屋內牆上朦朦胧胧出現兩條尾巴的影子。

二級妖物猼訑妖!

蘇婳瞳孔一縮,渾身緊繃,感應到季寒執和季四都沒有點亮心燈,一個病弱的貴公子,一個武者,絕對不會是妖物的對手。

她借住在季國公府多年,無論如何也不能看着他們死。

蘇婳深呼吸,急急拿起廊下的一盞宮燈,敲了敲木門。

“郎君在嗎?”

聲音驚的猼訑妖收起了尾巴,隐在黑暗中。

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蘇婳拎着宮燈,站在門口,渾身被山雨淋濕,禮貌且尴尬地沖着屋內的主仆二人笑了笑,內心很崩潰。

樸素的後山青瓦屋舍內,青綠銅荷燈臺上,燭火搖曳,木質地板上皆是随手丢棄的畫作,那畫作畫的大多是山間殘敗寂寥的景致,十幅裏夾雜着一兩幅濃墨淡彩的山間桃花炊煙圖,蒼白俊美的男子放下手中的青玉紫毫筆,淡淡說道:“進吧。”

言簡意赅。

蘇婳一腳踩進來,看着地板上印着一小串的小腳印水漬,一貫甜美的笑容又崩了幾分。

數分鐘之後,蘇婳坐在茶室裏,看着面前的俊美郎君,見黑衣侍衛給他裹上厚厚的貂絨鶴氅,茶水燒開,汩汩地冒着氣泡,茶香四溢。

“郎君何故住到了後山屋舍?叫我好找。”她開口,聲音比往日婉轉妩媚,烏檀色的眼中滿是笑意,帶着年輕娘子獨有的嬌軟,聽得人心都軟了三分。

季寒執摩挲着手腕上盤的烏黑發紫的佛珠,無動于衷,甚至有些懶得搭理。

蘇婳:“……”

她裝的也很辛苦的。

“娘子到底是何事?”全身縮在角落裏的季四忍無可忍地出聲,內心小人在瘋狂地叫,娘子無事就快走吧,郎君作畫的時候心情極端惡劣,快些走吧。

“其實我是受太太所托來為郎君診脈的。”蘇婳胡謅了一個借口,反正漏洞百出也不堪求證,放棄了,“自打郎君回府,太太十分欣喜又十分的擔憂郎君的身體,我自幼便學了一套金針此穴的手法……”

夜色中,蟄伏的猼訑妖隐隐不耐,探出一條尾巴。蘇婳心中一驚,手快如電地搭上季寒執的脈搏,彎眼笑道:“日後我可以日日為郎君診脈,只是需要在夜間……”

就讓季世子以為她是個愛慕虛榮、想攀附權貴的小娘子拉倒了。

小娘子微涼帶着香氣的指腹搭上他的手腕,觸感溫軟滑膩,季寒執眼底閃過一絲深濃的暗光。

季四一驚,身子往角落裏縮了縮。涼了,這小娘子涼透了,公子最讨厭別人碰他,連衣服角都不願意別人碰,何況是身體發膚。

“咦。”蘇婳探着他的脈搏,臉色微變,他全身經脈是斷後重續的,其中直達天門的經脈似有若無,當不了武者,更做不了術士。這是從閻王殿裏撈出來,一點傷寒就能奪去他命的破篩子身體。果真是早夭之相,他大約活不過三十歲。

蘇婳自然不會醫術,只是會一些紮針問穴的法子罷了。

季寒執收回手,眼眸微垂,漫不經心地說道:“幼年時的病根,大術師都看過,沒得救,茍延殘喘地活一日算一日,娘子無需費心了。”

俊美慵懶的貴公子倒着烹好的歲寒三友,慢條斯理地聞着茶香,品着:“夜深了,娘子不便留下,早些回去吧。”

蘇婳看着那已經探出兩條尾巴的猼訑妖,心一狠,幹脆放手一搏!

她起身,看着桌子上的山間煙火圖,厚着臉皮笑吟吟地說道:“那郎君把這幅畫送與我,我就回去。”

蘇婳說完繞過茶桌,就去取那幅山間煙火圖,無意碰到那價值千金的青綠銅荷的燭臺,打翻燭臺,指尖竄起一股山風,滅了廊下和屋內所有的燭火,“呀”了一聲:“燭火怎麽滅了?”

說時遲,那時快,早就等的不耐煩的猼訑妖暴起,兩條尾巴朝着蘇婳疾襲而來。本來是看中了這俊美的郎君,想将他擄回洞裏逍遙快活數月,沒有想到這不知死活的小娘子闖了進來。

正好奪了她的美人面換臉。

“季四,點燈。”

見季寒執起身,蘇婳臉色微變,想也不想地将他撲倒,堪堪避開猼訑妖的兩條尾巴攻擊。

風雨中,數盞燈籠亮起,青瓦屋舍外傳來巡邏武者的聲音:“山間雨大,我等奉命巡邏……煩請貴人開門……”

該死。猼訑妖收起尾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蘇婳感應到那股妖氣消散,松了一口氣,此時的萬靈寺聚集了不少術法高深的術士,這妖物也不敢驚動寺裏的人。

“郎君,你沒事吧?”季四扶起青綠銅荷燭臺,點亮屋子,看着壓在一起的兩人,手裏的火石“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安靜如雞,有些驚恐地往牆角縮了縮。

蘇婳這才驚覺剛才的注意力都在那只猼訑妖身上,好像她和季世子的姿勢有些暧昧?

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季寒執,蘇婳眨了眨眼睛,近距離看才驚覺他長的真好看,肌膚蒼白似皎月,瞳孔墨黑如寒星,薄唇很好親,似她夢境裏見到的山間煙火圖,無盡寂寥蕭瑟的山間,一支桃花灼灼盛開,又似滿山青翠碧湖間,有雪白的淵龍浮出水面,驚心動魄。

病弱俊美的貴公子捂着被撞的生疼的胸口,眉眼壓着一絲薄怒,冷冷喝道:“娘子還想看到什麽時候?”

角落裏的季四脖子一縮。

“哦。”蘇婳吱了一聲,見他修長骨瘦的手背有三道血痕,似是被自己指甲劃破的,頓時弱弱地說道,“對不起哦,我幫你舔舔就好了。”

她低頭舔了一下,嘗到血的味道,腦袋陡然清醒過來。她在幹什麽?為何看到血會想吸?

蘇婳驚的猶如風雨中的蝴蝶,體內似有一股烈焰灼灼地烤着她,烤的她腦袋昏沉,四肢發冷,全身骨血都隐隐作痛。

她的身體不對勁。

季四驚得咬住自己的黑色鐵棍,整個人已經麻了,好,好大膽的小娘子。

季寒執俊美的面容籠着一層冰霜,大力推開她,拂袖說道:“季四,送客。”

“是,郎君。”季四打開門,應付完巡邏的武者,然後沖着呆滞的蘇婳遲疑地說道,“娘子,請回吧。”

蘇婳察覺到身體不對勁,也不敢多待,飛快地撿起地上濕噠噠的披風,就離開青瓦屋舍。

見蘇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季寒執眯眼,慵懶說道:“客人走了,茶水撤了吧。”

那百年樹根茶藝桌上,赫然擺着三杯冷掉的清茶。

季四欲言又止,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小娘子離開的方向,那麽漂亮膽大的小娘子,可千萬不要葬身妖腹啊。

蘇婳在風雨中疾馳,很快就到了禪房,季芙還沉沉睡着,山間驚雷聲都驚不醒她。

她反手關門,指尖點亮禪房內的燭火,這才驚覺手臂被猼訑妖的利爪抓傷了。它的爪子有毒。

不對,這不是毒發的征兆。

體內那股烈焰似要将她燒成灰燼,蘇婳難受地按住眉心,小畫軸的背面突然顯示一行字:血脈覺醒。

蘇婳驚住,突然想到話本子裏對于九洲的描述:世間有道,術士為尊,妖物其次,靈物最次。靈物處在食物鏈的底端,生來美好弱小,是妖物的口中食,術士的手中劍。

靈物的血脈覺醒如同魚躍龍門。

如果說世家子弟修術師、大術師甚至修散仙,求的是大道長生,那靈物的血脈覺醒亦是長生之道。

渡過是生,渡不過便是死。

話本子大多數靈物都會跟術士契約,吸術士之血來抵抗血脈之力。術士之血越強,血脈覺醒成功率越高。

原來,她竟然是靈物,而屬于她的第一次血脈覺醒在這風雨飄搖、術士雲集的萬靈寺來臨了。

“半人半靈。”小畫軸重新顯示出四個字,然後便沉寂了下去。

蘇婳想到阿娘留給她的那只仙鶴碧玉發釵,猛然攥緊指尖,就算她是半靈,那又如何,人生在世,如逆水行舟,修行更是逆天而行。

若是蝴蝶足夠強大,亦能飛過滄海。

蘇婳眼中閃過一絲雪亮的光芒,取出黑色披風,投入山間風雨中。

6.006咬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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