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說快不快,卻轉眼便過去了。
短短四日,陶忘機見到了很多離奇古怪的生物,也遭遇了驚心動魄的故事,不知道她們三人這四日有沒有遇到什麽有趣的事。
第五日,四座子島合并。
向天開的山洞再次出現,而四座小樓重新圍繞在山洞四周。
大家終于能聚在一起。
岳南風和柳畫屏看上去相處得不錯,一前一後從小樓中走出,向莫東行和陶忘機行禮。
但是章西明和衛北寒神色不好,從各自的小樓中沖到莫東行身邊,一臉愁容。
兩人身後不見丹杏雨和秦弦歌的身影。
“何事?”面對自家兄弟,莫東行總是板着臉,冷聲問道。
“大哥,弦歌病了,卧床不起,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你快救救她吧。”衛北寒都快急哭了,稚嫩的臉上落下淚水。
四島分開後,他們絕對不能離開各自的子島,要不然,他早跑來找莫東行了。
“大哥,杏雨也病了,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章西明眸中透着擔憂,懊惱地說道。
此刻,他不再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頗有些自責。
莫東行冷冷瞪着兩人,厲聲道:“你們沒有按我吩咐的做?”
衛北寒趕緊點頭,說道:“大哥,我有,每日給弦歌喂果子,沒讓她幹半點活兒,整日讓她在樓中休息,我,我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她就是病了……大哥,我該怎麽辦?”
莫東行讓他擦幹眼淚,回去守着,他一會兒去看看。
面對莫東行陰冷的目光,章西明有些底氣不足,幹咳一聲,道:“我也有給她吃果子,一日都沒拉下,也沒讓她出樓,怕她總閑着悶出病來,還經常跟她切磋,她,她……”
“你碰她了?”莫東行看章西明垂着頭,看都不敢看他,厲聲責問道。
章西明将頭垂得更低,緩緩點了點。
從側面看去,只見他微微咧着嘴,一副愧疚的表情。
“混賬,我當初是怎麽吩咐你的。”莫東行毫不猶豫地一腳踢去,将章西明踢了一個趔趄。
也許是受莫東行管教習慣了,章西明生生受了,沒有半點反抗,站穩後答道:“五日內不碰她,一定要養好身體。”
莫東行冷哼一聲,道:“五日都等不了,你還算男人嗎?于你是一時快活,于她可是要命之事,混賬,滾回去好好照顧,我去采藥。”
章西明乖乖回去,一向潇灑的身影透着些委屈。
莫東行扭頭看向岳南風和柳畫屏,問道:“你們情況如何?”
岳南風緩緩一笑,道:“大哥放心,我們很好。”
柳畫屏也笑道:“大哥,南風對我極為照顧,無微不至,我并無大礙。”
“嗯,那就好。”莫東行道:“南風,我從不擔心你,只是那兩個家夥,實在鬧心。”
“大哥無需擔心,兩位弟妹應該只是水土不服,我和畫屏會去照顧。”岳南風安慰道。
“将她們帶去我的樹屋。”莫東行道
岳南風和柳畫屏領命離去,一高大挺拔,一健康窈窕,再加上兩人都是平和溫潤的性子,想必在日常生活中也是相敬如賓彼此照顧的吧。
陶忘機一直站在莫東行身邊,淡淡笑着,覺得除了太過嚴厲之外,他當真是個好哥哥。
只不過,他口中所說的“五日”,應該也适用于他們吧。
那這幾天來他對自己……果然是逗弄吧。
還真是個惡趣味的男人。
算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我陪你一起吧。”陶忘機笑着說道。
莫東行看她一眼,哼道:“你是不是也想病上一場,才能安分些。”
對于他的冷言冷語,陶忘機只是笑着說道:“我想知道需要什麽藥,在哪裏能采到,以後萬一我需要,可以自己去采。”
莫東行頓了頓,大步走到小樓附近,找到一種奇特的發光樹木,從上面折下一根樹枝,別在陶忘機衣領上,解釋道:
“這種樹叫迷毂(gu,三聲),形狀雖像楮樹但木紋卻是黑色的,它開出的花別有光彩,能夠幫人指路。”
陶忘機撫摸着胸前發着淡淡幽光的花朵,覺得這大自然真的很神奇。
花竟然能自動發光,幫人指路。
莫東行将陶忘機的手握在掌心,拉她在身邊,緊貼着自己,告誡道:“你最好不要離開我,島上有很多天然陷阱,一旦掉下去不知會被帶去哪裏。”
“嗯——”陶忘機很自然地抱着莫東行的手臂。
“島上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白天躲在暗處,一旦發現人類便會攻擊。它們仇視我們,一直想趕我們走。”
“我會小心。”
矮樹叢中,荒草地裏,隐藏着不少怪異生靈,個個長相奇特,比島外所見不同。
它們露出具有攻擊性的地方,比如尖尖的角,鋒利的牙齒,或者充滿敵意的眼睛。
陶忘機一手握着腰間的不離劍,戒備地盯着周圍的一切。
“我只想采些草藥,不會傷害你們。”陶忘機大聲說道:“咱們都要在島上生活,何不各退一步,互不相擾。”
她以前在山上采藥,便習慣跟隐藏在暗處的動物交流,盡量表現出善意,不對動物造成任何威脅。
莫東行瞥向陶忘機,隐隐含笑,似乎覺得她多此一舉。
陶忘機嘻嘻一笑,繼續對周圍的生靈喊話。
奇怪的是,這些生靈沒有主動攻擊,而是在一番觀察和嗅聞下,慢慢退後,消失不見。
周圍只剩下花草樹木,再沒有敵視的眼睛。
“它們走了。”陶忘機扭頭看向莫東行,一臉輕松,覺得不會有麻煩找上門。
可莫東行看向陶忘機的目光卻充滿了質疑,冷聲道:“它們怕你。”
“怎麽會?”陶忘機道:“它們只是覺得我們沒有威脅。”
莫東行輕輕搖頭,神色凝重,“不,面對人類,它們從不會主動退讓,以前,多少女人死在它們手中。”
“或許是因為你在。”陶忘機道。
莫東行再次搖頭,“它們不會攻擊我是因為怕我,但從來不會消失,每次都緊緊跟着,等待機會,以便趁我不備發動攻擊,只是,我從來不給它們機會罷了。”
“是這樣嗎?”陶忘機疑惑,“難道,它們聽懂了我的話?”
“不要裝傻,你應該明白它們只是畜生,不通人話。”莫東行冷然道。
“可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剛才我就說了幾句話,什麽都沒做。”陶忘機很無辜。
“它們不是怕你做什麽,而是怕你本人,你,到底是什麽人?”莫東行盯着陶忘機的眼睛,幽深的眸子充滿了懷疑。
陶忘機無奈地笑了,“我就是我,你們四大家族不是已經調查了嗎?你們沒查到的,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莫東行并不想現在讨論這個問題,只是瞪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