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共忘機 — 第 49 章 闖樓

“青麟,将他們帶去我的小樓, 仔細伺候着。”莫東行冷冷說道。

“是——”青麟出現在四人面前, 将他們吓了一跳。

看到青麟的那刻, 花信尖着嗓子叫起來,

“什麽?你讓一個畜生伺候我家殿下, 未免太失禮了。”

聽到畜生二字,青麟張着嘴巴吐出了一口氣,直接噴在花信臉上,将他那抹的又紅又白的臉噴成了猴屁股, 紅撲撲一片。

敢惹他?活該變花臉。

“啊,你, 你……”花信大叫一聲,捂着自己的臉連連後退,再不敢跟青麟硬碰硬,向兩名侍衛身後躲去。

趙凡和劉繼齊齊擋在宣王面前,亮出家夥, 防止青麟傷害宣王。

“花信, 無妨, 還請帶路。”宣王毫不在意, 頗有興致地打量着青麟,笑得良善。

青麟“哼”了一聲,扭動着身體在前面帶路。

“大哥,家裏怎會讓他們上島?”衛北寒盯着宣王一行人的身影,一臉戒備,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覺。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莫東行臉色極為難看,一言不發。

章西明哼笑道:“在島外,皇權大于一切,想必是被脅迫了。”

“三哥,咱們現在怎麽辦?”

“自然是好好監視着,敢圖謀不軌,是皇子也不饒他。”

宣王跟在青麟身後,看着它騰飛在半空中的身體,眼中充滿趣味。

“原來,守護神獸是這般模樣,威風聰穎,盡忠職守,本王長見識了。”

青麟懶得回頭,哼了一聲,心想這小子還挺會說話。

不過,即便他将它誇上天,它也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

主人以前說過,會說甜言蜜語的人,大都不是好人。

看青麟不理會自家王爺,花信翻着白眼瞪着青麟,小聲嘀咕個不停。

顯然還在記恨青麟,又不敢明白說出來。

耳邊傳來“嗡嗡嗡”的聲音,青麟笑得狡黠,故意走得飛快,将宣王四人落下。

鋪天蓋地的黑蝴蝶從四面八方撲來,很快便形成蝴蝶陣,将四人團團圍了起來。

“啊呀,這是什麽東西啊?蝴蝶?怎麽是黑色的,太難看了。”花信的聲音從蝴蝶陣中傳來。

“王爺小心,這蝴蝶有鬼,我們會保護您的。”這是兩名侍衛的聲音。

蝴蝶很快便發動了攻擊,一波波沖向四人。

“啊,它們咬我,快殺了它們。”

“王爺,這蝴蝶吸血,您快蒙住臉。”

“殺了它們,本王重重有賞。”

四人很快被蝴蝶纏住,遍布全身上下,只剩下四道黑影。

“滋遛滋遛”的吸血聲從裏面傳來。

青麟幸災樂禍地躲在一邊看熱鬧,根本不打算上前幫忙。

“真是四個廢物,連蝴蝶都對付不了,還想在島上生活,自不量力。”

随後趕來的莫東行冷哼了一聲,帶領三兄弟沖了上去,幫忙驅趕蝴蝶。

他們雖然不喜歡這什麽王爺,可也不能眼看着他死在島上。

四兄弟将蝴蝶驅趕地差不多了。

宣王四人終于從蝴蝶陣中解脫出來。

他們臉上身上被黑蝴蝶咬得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尤其是花信,一張臉血肉模糊,簡直沒法看了。

“啊啊啊,我的臉,這些該死的黑蝴蝶,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花信捂着臉大喊大叫,不停咒罵。

“你們這些混蛋,竟然不管我們的死活,難道不怕傷到王爺,治你們的罪嘛。”

李重躍慢慢擡起頭,靜靜掃過衆人,一指飛走的黑蝴蝶,輕聲命令道:“趙凡,劉繼,給我殺了它們。”

他的聲音并不大,表情也還算平靜,但是語氣中的殺氣無法遮掩。

他臉上也被蝴蝶咬破,流了不少血,看上去有些扭曲,有些瘋狂。

那雙令人看不透的眼眸中,充滿殺氣和戾氣。

“王爺,太多了,殺之不盡。”趙凡和劉繼道。

“燒死它們。”李重躍答道。

眼看趙凡和劉繼要放火,衛北寒和章西明一人一個制止了他們,搶走了他們的火折子。

“你們這是何意?”李重躍質問道。

岳南風答道:“回王爺,不能燒,這島上生活着各種生靈,一旦燒起來,它們會變得瘋狂暴躁,傷人害命,到時,反令王爺陷入危險。”

“這麽說,任由這些黑蝴蝶逍遙法外?”李重躍臉上牽出一絲笑容,帶動了那些咬痕,越發扭曲。

“這些黑蝴蝶嗜血,但是只會攻擊人一次,以後,它們不會再攻擊王爺。”岳南風解釋道。

“不會再攻擊?這倒新鮮。”李重躍淡淡一笑,問道:“這麽說,剛才各位袖手旁觀,便是為了讓這黑蝴蝶吸我們的血?”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家主人他們趕過來馬上救你們了,要不然,你們能全身而退?”青麟不滿道:“沒用,還不如女人她們當初厲害呢,活該。”

李重躍聽到了青麟的話,臉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可眼中卻淩厲許多。

花信又開始嚷嚷,“你這小畜生說什麽?你們就是故意的。”

李重躍輕哼一聲,花信立馬閉嘴。

他笑眯眯問道:“這黑蝴蝶生活在什麽地方?你确定它們不會再出現?”

“是,在下保證,它們不會再出現。”岳南風道。

可當天晚上,趙凡和劉繼竟暗中找到黑蝴蝶的巢穴,打算燒死這些黑蝴蝶,不留後患。

火勢燃起的那一刻,被青麟發現了,及時制止。

否則,火勢蔓延,說不定會燒了整個幽靈島。

面對莫東行的質問,趙凡和劉繼解釋說這是他們的主意,跟王爺沒有關系。

他們只是為了幫王爺報仇。

“簡直是此地無銀。”青麟嘀咕道。

章西明看趙凡和劉繼竟如此狠毒,悄悄對其他三兄弟說道:

“屬下如此兇殘放肆,我看這王爺人品也好不到哪裏去,咱們可千萬小心了。”

衆人心裏明白,這王爺不是什麽良善之人,上島一定有目的,不得不防。

但是明面上,又不能撕破臉,只能暗中防備。

宣王來了之後便病倒了,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暈船的後遺症。

他住在三樓那間寬敞的卧房中,靜心養病。

花信一直守在床前,兩名侍衛也守在門口。

主仆四人還算安分,沒有惹出什麽麻煩。

因為小樓被宣王主仆四人霸占,陶忘機便帶着瘋姨和黑寶兒,跟莫東行居住在樹屋中。

幸好,樹屋足夠寬敞,一應用品俱全,住着還算舒服。

“若你住不慣樹屋,可以帶着瘋姨和黑寶兒去水晶宮。”莫東行看着陶忘機,黑眸深處隐藏着絲絲愧疚和心疼。

似乎覺得讓自己的女人跟着他受苦了。

陶忘機安置好瘋姨和黑寶兒,來到窗前,将頭靠在莫東行肩上,笑道:

“樹屋居高臨下,既方便觀察島上動靜,又方便監視宣王四人。平日裏你守島,我幫你留意着宣王四人。”

莫東行一手攬着她,一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這麽體貼?”

“痛——”陶忘機掙脫他的手,笑道:“一直這麽體貼,是你太遲鈍了,現在才發現。”

莫東行看着小樓,哼了一聲,提醒道:“你要小心,這四人都不是好對付的。”

“會的。”陶忘機當然知道。

對于這位宣王,陶忘機并沒什麽好感,除了一日三餐,其他時間便呆在樹屋中,極少靠近小樓。

但是這宣王做了一件事,讓她極為生氣。

有一次,她去娃娃島看望秦弦歌,回來洗刷碗碟時竟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她在廚房轉了一圈,終于在角落找到了味道的來源。

地上有一團青色牛皮,血肉模糊,顯然是剛剝下來不久。

牛皮之中有一只青色的尖角,鋒利無比,可此刻,上面沾滿了血。

看到這熟悉的顏色,這熟悉的角,陶忘機猛然想起,這是青牛的皮和角嘛。

那只見什麽頂什麽,還格外喜歡來招惹莫東行,非常聽她的話的青牛,竟然被人殺了。

陶忘機怒火中燒,本想拿着那只牛角沖到三樓,找那個不問自取的宣王問罪。

可後來,她仔細想了想,狡黠一笑,覺得不能只是去問罪,還要送給他些什麽才好。

她剛走到卧房門口,就被兩名侍衛攔住了。

“王爺寝室,不能擅闖,你有何事?容我等先去禀告王爺。”

陶忘機淡淡一笑,身形微動,直接繞過兩名侍衛闖進了屋中,順便,在兩人身上留了點什麽。

她站在房裏,看着坐在床上的李重躍,哼笑道:

“這可是我跟我家夫君的房間,讓王爺暫住而已,王爺何時以主人自居了?”

宣王正坐在床沿喝牛肉湯,花信在旁邊伺候着。

看到陶忘機闖進來,花信站起來便想怒斥。

陶忘機最聽不得花信那尖嗓子,随手一揮,點了花信的幾處大穴,讓他一邊呆着去。

她用那只尖尖的牛角指着宣王,哼笑道:“王爺好口福啊,可認得這個?”

“自然不認得,本王自從來了便一直待在屋中,還沒出去過。夫人有何事,等本王用過膳再說,可好?”

對于陶忘機的出現,宣王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他還是那麽溫和地笑着,将手中的牛肉湯一飲而盡。

随後,夾過一塊兒肉,旁若無人地啃了起來。

他吃肉的動作很優雅,一口一口慢慢撕咬,恬靜又香甜。

只是看着,便會讓人覺得,肉是天底下最美味的東西。

陶忘機看他這般目中無人,反倒笑了,坐在桌前看着李重躍吃肉。

她還不曾正眼看過他呢。

他的五官單獨看來極為精致,但是融合到一張臉上,卻并不十分好看。

或許,是被他的表情掩蓋了。

他總是笑着,身上卻隐隐散發出一絲寒氣。

令人不想親近。

等吃飽了,李重躍這才緩聲問道:

“夫人這般氣勢洶洶闖進來,所謂何事?”

陶忘機随手将那只牛角丢到李重躍身上,說道:

“王爺,我來只是為了将這牛角送給您,您難道不知道這牛角是牛身上最有用的東西嗎?”

李重躍将牛角拿起來,嫌棄地彈了彈黏在上面的血,笑道:“夫人這是何意?難道是怪本王吃了你的牛?”

“怎麽會?我可沒有這麽小氣。”陶忘機解釋道:“這牛名叫迷途歸牛,能幫人引路,你們卻将它殺了吃肉,簡直暴殄天物,既然牛已經沒了,王爺便拿好這牛角,對你們也有幫助。”

“夫人所言當真?”李重躍看着那只牛角,不可置信地問道。

“自然,王爺試試便知。”陶忘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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