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考試當天，齊凡正對着齊淼淼一通囑咐，雖說平時對她學習并不多加幹涉，但是送考的氛圍烘托到這了，難免緊張幾分；
齊淼淼聽得直點頭，從人群裏看到林莫離獨自站那，她馬上推着齊凡跟侯軍回去，說“哥，姐，你們快回吧！我這心态本來挺平和的，聽你們說了那麽多之後反而開始緊張了，我還是快點進去一個人靜一靜啊……”
兩人聽她這麽說，只好順着她的力往回走，想着最後看一眼齊淼淼，結果就看到齊淼淼跟一個長相不錯的男孩兒說說笑笑的，齊淼淼怕林莫離心裏孤單，故把哥哥姐姐囑咐自己的話對着林莫離說了一遍，林莫離認真的回答每一句囑咐，然後兩人肩并肩的走進考場。
車上，齊凡開口道“不對勁，齊淼淼不對勁。”
侯軍連騰沖對齊淼淼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哪能看不明白剛剛倆小孩兒的你來我往，那個男生想伸手摸齊淼淼的頭，這個動作太自然了，平時肯定是做過的，這分明就是一對兒情窦初開的少男少女，只是對着自己媳婦兒，面上不顯，假裝問“哪兒不對勁，就同學之間加油打氣呗！”
齊凡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說“齊淼淼對着那個男生時，眼裏的心疼一點兒沒掩飾，還有，她在那男孩兒面前像個小女孩兒，一點兒不像她平時大大咧咧的性子。”
侯軍再次折服在媳婦兒的第六感下，笑了笑說“你光看就能知道這麽多？”齊凡驕傲的說“淼淼基本上算是我帶大的，我能不知道？”
“青春期的小孩兒難免有個蠢蠢欲動啥的，看那孩子長相頂好，中規中矩的，像個好學生，而且淼淼的學習成績從高二到三模，一直在進步，他倆應該也沒啥，只是……”侯軍分析道
齊凡“說話不要留一半兒，只是啥？”
侯軍“只是那孩子氣壓有些低，我不是特別喜歡，十七八歲的孩子就應該是陽光跳脫的，無懼無畏的……”
“跟我感覺一樣，如果非要假設淼淼的戀愛對象的話，騰沖那個小夥子倒蠻好，兩人打打鬧鬧的氛圍有趣得很。不過…孩子大了，尊重她吧！就像你說的，青春期難免蠢蠢欲動……”
考完試的當天晚上，同學們都默契十足的回到學校，沒有撕書的狂歡，沒有放縱的嘶吼，這是北市一高的死板嗎？
不是，至少在她看來，比起用撕碎的方式告別三年的辛酸、苦悶；她更想把寫滿筆記的書本當做青春的勳章保留下來。
齊淼淼回過神來，發現楊琪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空曠的校園響起她喊琪琪的回聲，沒有人應答，林莫離考完試就趕着回家了，她知道他得回去看看他媽媽，她一個人突然想去操場走走。
小角落裏傳出楊琪的聲音“楊拓，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是，我知道。”
齊淼淼捂着嘴瞪大雙眼：這不是羊駝的聲音嗎？那自己這是撞到表白現場了？要不要繼續聽下去呢
楊琪繼續問“那你…你是什麽…什麽想法？”齊淼淼聽着楊琪抖成篩子的聲音想：平時那麽流氓的琪琪也會緊張？
楊拓說“你能喜歡我，我很高興。”楊琪氣急“你知道我要問什麽，既然你想裝糊塗，我偏要挑明…你喜不喜歡我？”
齊淼淼再次震驚：好家夥，這臉翻得也太快了吧！琪琪這是在小白兔跟大灰狼之間切換自如啊！
楊拓低下頭，方便楊琪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清自己的眼睛，認真的回答“我對你也是喜歡……”
楊琪高興得直往他懷裏撲，楊拓及時把她的腦袋輕輕往外推，她那句“那我們在一起吧”還沒說出來，就聽楊拓說“但是…我有更想做的事。”
楊琪問“這跟我們的感情沖突嗎？你做事的時候我并不會打擾你，我從高一就喜歡你，我打擾你學習了嗎？”
“這不是一回事，我要去國防科技大學。你明白了嗎？”楊拓認為，他說到這，面前的小女孩就該懂了。
楊琪只是愣了一下，眼裏的愛意不減“那又怎麽樣？我跟你去一個城市上學不就行了嘛。”
“我上了這所學校，意味着我以後的時間不單單只是我自己的，我們的聯系會少之又少，你的喜、怒、哀、樂，我都無法第一時間參與其中。這樣的相處模式，感情經得起時間的消磨嗎？”楊拓非要把現實挑明，說出的話不留絲毫餘地。
“就算你念國防，你也有假期，我們可以見面，平時你方便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我的喜怒哀樂也會第一時間留言告訴你，這算不得阻礙我們的問題……”楊琪說到後面聲音都變得急切，她不理解，明明他也說了喜歡，兩個互通心意的人沒理由不在一起。
看着楊琪的急切，楊拓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放得更柔“琪琪，這對你不公平，18歲的愛情不應該委屈自己，如花待放的年紀，你配得上所有的熱烈。”
他沒想惹哭小女孩，輕輕的擦掉楊琪眼角的淚水，他說“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在想，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說不喜歡你。我确實想過這樣回答你，但是當你真實的站在我對面，用這樣真誠熱烈的眼睛看着我時，我說不出不喜歡三個字，你的喜歡也從來不是單箭頭，沒想到說了喜歡，還是惹哭了你…”
楊琪不是退縮的性子，她知道楊拓想得遠，這是他的性格使然，天兒也晚了，時間不能耗在這，心裏暗自打定主意，她總有辦法讓他松口，兩人總會在一起的。一開始他還不理自己呢！現在不也喜歡自己了……
齊淼淼看着伫立在昏黃燈光下的兩個人，他們離得那麽近，伸手就可以相擁的距離，楊拓嘴裏的現實又讓他們隔得那麽遠。
她給楊琪發了消息告訴他們，自己在校門口等他們，賣酸辣粉的老板娘看見齊淼淼，向她招手，她笑着走過去，老板娘問她“再來一碗酸辣粉嗎？阿姨給你免費。”
齊淼淼搖搖頭，遺憾道“謝謝阿姨，我吃過晚飯了，現在胃都是鼓鼓的。”
老板娘給她挪了過來一個椅子，齊淼淼順勢坐下，看着老板娘悵然的臉，開口道“您為什麽情緒低落？”
老板娘訝異：這孩子的情緒洞察能力這麽強的，好奇的問齊淼淼“你從哪裏看出來我心情的呢？”
齊淼淼撐着下巴，回“明明一個顧客也沒有，您的手一下都沒停，一會開鍋，一會擦桌子，一會規整調料的……而且你臉上也寫着呢？”
“唉～每年這時候，看着你們這些孩子離別，聽着他們約定多少年之後再一起回來吃一碗酸辣粉，不由得回想起我們念書那時候，也是跟朋友道不盡的暢想，現在呢？聯系的還有幾個……所以心裏難免有幾分酸澀。”老板娘捏着圍裙看向校內說。
齊淼淼安靜地聽着，老板娘看着她眼睛清澈，一副乖相，終于停下手裏的動作，抱歉道“你看我，對着小姑娘說些什麽。”
齊淼淼笑着回“沒事，我喜歡聽…”
老板娘只當小姑娘是在安慰自己，終于停下手裏的動作，調笑的問“常跟你一塊兒來的那個小男生呢？”
齊淼淼知道問的是林莫離，回道“他家裏有事，考完試就回家啦！”
“那等你們以後在一起了，回來吃酸辣粉，阿姨都給你們免費…”老板娘調笑着。
被長輩調侃，齊淼淼對着林莫離的那股子直白勁使不出來，臉紅着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聲音傳上來“您…您怎麽知道呀…”
老板娘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那小男生眼睛就沒離開過你，跟當時我對象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說到這，老板娘的神色又有幾分哀怨，不等她繼續往下講，楊琪他們就喊住了她。
齊淼淼只好跟老板娘道別“阿姨，我朋友叫我了，我該回家了，您的店可要一直開着，我跟他一定會回來吃的，再見……”
老板娘笑着像她揮揮手，看她蹦跳着搭上同伴的肩膀，低喃：一定要回來，回來讓我看看不會凋謝的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