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月 — 第 79 章 學魔怔了

學魔怔了

林亦宸事件告一段落了之後,我們得收心學習了。現在已經是高二下學期了,已經可以開始備戰高考了。

學習壓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在步入高二下半學期之後,我感到越來越力不從心,我覺得自己每天的時間除了用來學習,還是用來學習,連周末都一直在學習。

新學的知識點又多又難,越到後面越是重點,要背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對我來說,一個知識點往往反複看五遍以上才能維持一段時間的記憶,所以我平時沒在上課的時候,不是拿着本政治書,就是拿着本英語詞彙手冊,要麽就是拿着歷史的考點錦集一直在背,像個書蟲一樣。

這好像也是文科生的常态。

刻板印象說,男生更善于學習理科,女生更擅長學習文科,但是我和江頌月的情況跟刻板印象完全相反,她每天都在跟各種各樣的物理模型和化學公式打交道,我每天腦子裏裝的,不是某一特定時期發生的歷史事件,就是政治原理在生活中的各種體現,我經常用一些常見的文科原理,去解釋生活中發生的一些現象。

簡而言之,就是學魔怔了。

學習的壓力越來越大,并不是我一個人的感覺,提高班裏所有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每天下課往老師辦公室裏跑的人也越來越多,聽不明白的東西越來越多,不懂的問題也越來越多。

理科選手們經常會在早操期間或是午休期間,再要麽就是放學之後留下來,被老師叫去默寫化學方程式。我們文科班的人,則經常在午休期間集體出現在樓層的空教室裏,老師給我們默寫各種各樣的東西,有時還會随機挑選幾名幸運兒童到辦公室裏回答一些問題,回答不出就罰抄。

我有一次被王世忠叫到辦公室,兩分鐘不到就出來了,在我後面排隊的女生一臉詫異地看着我,問我為什麽這麽輕松地逃過了王世忠的魔掌,她們進去之後,不待個三五分鐘是出不來的。

“你們要是能把書本上還有考綱裏的那些知識點滾瓜爛熟地背出來,老師當然會放過你們。”我回答道。

選擇文科的人很少,像我這樣選擇純文科的更是少之又少,全年級三百人,選擇政治的一共就一百二十幾個人,選擇歷史的還要少,就八十幾個人,政史雙選的,只有五十多個人。人少,意味着競争激烈。每次考試按照分數排名賦分,往往就是相差了幾分,比別人少答對一個點,在總分上就比別人低了五分。

高二下學期的第一次月考,我考了年級第三,江頌月年級第二,第一是選了純理科的一個女生,她平時跟江頌月在學習方面交集不少,以往的成績一般在年級第十左右。

由于選科不同,我和江頌月在學習上的交集不可避免地越來越少了,但這并沒有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我們的感情。只是在學校裏的時候,我們很少因為學術交流走在一起了。

江頌月身邊圍繞着的男生越來越多,基本上都是跟她交流讨論題目的,她講題的時候既細致又嚴謹,而且不把別人教明白不罷休。因為講得好,所以在遇到不懂的問題時,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去找江頌月。

與此同時,我身邊圍繞着的女生也越來越多。選文科的本來就是女生居多,我又是純文科選手中學得最好的,很多時候,我甚至成為了唯一一個能夠解答她們問題的人。因為發散思維的能力非常強大,我經常能從一道題引申到一系列的題,然後根據他們的反饋,來知道自己哪裏沒有講明白,哪裏是他們真的因為自己的水平不夠而聽不懂。

我對所有來問我問題的人都是一視同仁,不會因為他們程度比我差,就表現得不耐煩,我通常是很耐心,很仔細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我似乎感覺到有些女生在跟我學術交流久了之後,對我産生了一些喜歡,那種不是很純潔的喜歡,最為直觀的體現就是,在我給她們講題目的時候,一直盯着我的臉看。

這樣讓我怪不好意思的,往往這個時候,我會堅持把那道題講完,然後讓她們複述一遍我剛剛講了什麽。這種情況,大多數時候她們是複述不出來的。

“我覺得我們不适合一起讨論題目,因為我們一起學習的時候,你的注意力不能完全集中在題目上。”我非常委婉地指出了她的問題。我覺得,我不能接受任何除了江頌月以外的女生這樣盯着我看,這讓我很不自在。

“哦哦,抱歉,我剛剛走神了,你能再給我講一遍嗎?”我怎麽感覺,江頌月經歷過的事,現在正在發生在我身上呢?

不過沒關系,再講一遍對我來說也沒什麽損失。

後來我才知道,她們之所以一直盯着我看,是真的因為覺得我認真講題目的樣子非常帥。而且在此之前,無論是問老師還是問同學,她們都會被嫌棄學習能力低下,我是少數的不這樣認為的人。

“秋素華,你人真好。”她們這是把我的發散思維現學現用了嗎,我不是很理解,我只是講了道題而已。對這樣的贊美,我的回應通常是禮貌而疏遠的微笑。我覺得她們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是可以跟她們交流學習,但是絕對不可能再有進一步的關系。

小三門雖然在高考時的占比不高,還有賦分加持,我們在這上面拉開的分數不會太多,但這并不意味着可以不重視。而且,比起主三門,我更喜歡小三門,于是我花在每個科目上的時間越來越不均衡。

在高二下學期的第一次月考結束之後,我确認了這一點,我的數學退步了,以往至少還能考到120分的水平,現在由于把大量的時間放在了其他科目上,現在剛剛能勉強拿到100分左右。

江頌月同樣是個偏科的人,即使從來不補課,她數學也從來沒有下過140分,但是語文從來沒有上過110,英語從來沒有上過130,跟我完全相反。

我們都是偏科的人,但是總體水平是差不多的。

有一天,她跟我抱怨道:“你能不能把你的文科水平借給我用用啊,我也很想感受一下語文考到120分的水平。”

“我也很希望自己的數學能考到140分啊。文科是非常不好提分的,再努力,也就多那麽三四分而已,數學一道大題做不出來,就是十幾分沒了。”我回答道。

“理科都是有套路的,一共也就那點思路和方法,全都摸透了,分數自然也就上去了。”江頌月說道。

也就那點??我非常不解,為什麽我覺得我遇到的每道題,看上去都完全不一樣呢?

“這麽說的話,文科其實也有套路啊,首先要把教科書全都背出來,然後總結每一類題型的答題技巧。語文只要善于發散,善于站在作者所處的時代背景和社會地位的角度上思考,就能很容易地想到正确答案了。英語只要把單詞都背出來,文章都看懂,再稍微掌握一點做題技巧就好了。”我回答道。

“問題是,三千多個單詞啊,一個個背得背到什麽時候。我覺得一切不能靠推導推出來的東西都是沒有邏輯的,我讨厭沒有邏輯的東西。”江頌月拿着一張考砸了的,一百分出頭的周測英語卷子垂頭喪氣地說道。

“哈哈哈,這沒辦法,這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思維差異。”我回答道。

“對了,最近你身邊圍繞着的女生越來越多了,你離她們遠點。”江頌月說道。

“她們只是來找我學術交流的吧,只是這點的話,還好吧?”我問道。

“确實,但不是所有女生跟我一樣光明磊落,有什麽說什麽的。我建議你離她們遠一點,否則容易惹上事,別忘了這裏是C高。”江頌月嚴肅認真地說道。

她不是那種會随便給別人下定義的人,突然這麽說大概率也不會是因為吃醋,所以我不得不認真看待那些話。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我問道。

“之前不是有人告訴你說,鄭雨燕髒麽?這不是在造謠。一開始聽到的時候我也覺得很震驚,很不相信,但是後來我親眼目睹她跟一群男的進了一家高級會所。”江頌月說道,“我确認,自己沒有看錯。”

我天,這太可怕了吧。

“在那天我們被叫去校長辦公室之後,鄭雨燕因為成績不好,被踢出了提高班,現在在平行班裏,但是她還是經常來找你問問題,你注意一下她,我覺得她接近你不是什麽好事。”江頌月慎重地對我說道,“還有,不要吃她給的任何東西,她約你去的任何地方都不要去,聽到沒?”

江頌月是個控制欲很輕的人,但是她的控制欲通常是用來控制自己的,對于別人,她很少這樣嚴格,這讓我警惕了起來。

或許她分析的是對的,只有女生才是最懂女生的。

“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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