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武雖然生了蛋,但鑒于抱着蛋的形象不太好,老板仍舊沒允許他恢複工作。穆牧雖說有孕在身,可惜因為沒有顯形的緣故,只能繼續奮鬥在職場上。
因為年底的關系,樣品研發部的事情少之又少,所以穆牧閑暇之餘會幫着其他部門做一些雜活兒。
這天穆牧正幫着IT部那幾個懶到死的老宅男搬電腦顯示屏時,正巧在走廊上遇上老板和他的新任女朋友。
……反正也不會長久,穆牧和老板打了聲招呼後直接收回視線,連看都懶得去看那位新任女友。
擦肩而過時,他依稀聽見那個女人輕輕“咦”了一聲。
等他疑惑着扭頭去看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摟着老板的胳膊走遠了,小高跟鞋踩得虎虎生風。
等穆牧幫完忙回到辦公室時,正巧趕上電話鈴聲大作。
他連忙走上前,拿起話筒“喂”了一聲,下一秒,老板的聲音便從話筒那頭傳了進來,“來我辦公室一趟。”接着不等他回應,立刻挂斷電話。
穆牧将卷起的袖子重新放下,拿起桌上的一個筆記本後朝着老板的辦公室走去。
走到辦公室門前,他輕輕敲了敲門,因為有了之前不小心見着老板殺妖場面的經歷,他現在都是乖乖等老板準許之後才推門進入。
只是敲了幾下後,卻一直不見老板有回應,正打算再加大力度敲幾下時,門竟然開了。一個女人将門半打開,齊耳短發,清純可人的小臉挂着軟軟糯糯的笑容,“他說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麻煩你稍微等他一下。”
……哎喲,竟然和以前的火辣風格不一樣?換口味了?
穆牧一邊笑着應道一邊走進辦公室,兩個人簡單客套了幾句後便各自坐在沙發上,老板的女朋友雖然看起來有些害羞,卻十分健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穆牧微微蹙了蹙眉頭,他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對方正聊到公司對面新開的燒烤店,說是非常美味,推薦的同時還不自覺舔舔舌頭,眼神時不時地飄向他。
……
這特麽不會看上自己了吧。
穆牧尴尬地低頭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便以還有工作為由打算先行撤退。至于擅自離開的事情,等老板回來再道歉也不遲。
他說完便轉身朝門口走去,只是沒等他走出多遠,背後突然受到一股撞擊,迫使他不由自主地摔在地上,雖說身體的本能在一瞬間收緊肚子,但因為力道太大的緣故,他的肚子仍舊承受了部分力道,除了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麻疼外,肚子也隐隐有些疼痛。
“這麽着急離開做什麽,我又不會馬上吃了你。”背後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不緊不慢地繞道穆牧身前,她環着胳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臉上逐漸浮現出幽蘭的鱗片,看上去異常詭異。
……這女人說了不會“馬上”吃他,并沒有說不會吃他!
——雖然老板的口味雖然發生了變化,但是結果本質終究沒有改變啊!這女人也是妖怪無疑!
穆牧想逃,但是身後卻有種無形的力道将他壓制在地面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肚子的疼痛感越來越強。
眼前的情況對于他一個人類來說顯然處于劣勢地位,他深呼吸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這麽做,就不怕老板生氣麽?我可是公司裏的骨幹。”他的腦袋正被死死壓在地上,無法擡頭去看這女人的表情,但是從對方發出的一連串的笑聲中不難看出,他說的這一點,對方一點兒都不在意。
“別開玩笑了。”她說,“我只要把你吃幹淨一些,他又怎麽會知道這件事兒呢?”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對方話音剛落,便感到自己像一塊牛排一樣被人翻了個面,這力道一點兒也不人性化,他被摔得脊椎都快斷了,可是此刻最明顯的痛感卻不在脊椎,而是腹部。
經過這一下,原本腹部的疼痛被瞬間方法,絞痛直接襲擊着他的神經,令他不自覺想要蜷縮身子,可惜覆在身體上的力道似乎不允許他這麽做。
“嗯?”女人也察覺到穆牧的不對勁,她踩着高跟鞋走上前,片刻後,略帶悔意地說道,“哎呀,下手應該輕一些才是……看來得趕緊把你吃掉了,否則等孩子流了,你就沒什麽營養價值了呢。”
……孩子流了?什麽意思?!
劇痛中的穆牧捕捉到對方話裏的關鍵詞,頓時一陣緊張,這孩子的出現雖然在他的計劃外,但是經過三個多月的相處,他已經對這個小生命充滿了期待,即便自己有可能因此去見閻王……當然如果能避免,自然更好。
但是這個女人現在卻說,孩子會流掉?!
女人将手抵在他的腹部,手背上的靈片逐漸加密,原本粉色透亮的指甲也逐漸加深加厚,直至變得像野獸的利爪一樣。
她看起來心情不錯,還用手指在他的腹部畫了幾個圈圈,接着一爪刺了下去。
穆牧想呼救,卻因為脖子被抑住而開不了口。
他能遇見下一秒自己被開腸破肚、被當成食物的畫面,他普普通通的這一生,因為遇見賴都而變得不普通,娶了漂亮的妖怪老婆,還懷上了妖怪孩子,明明如此麽好的人生卻即将止步于此……
疼痛感遲遲未到。
穆牧看向女人的手,發現她尖銳的黑色指甲正好停留在腹部正上方一厘米處,那裏正泛着淡淡的光亮,好像有一層透明的膜在保護着他的肚子。
更神奇的時,這層膜出現後,腹部原本劇烈的絞痛也随之消失不見。
“該死,到底怎麽回事!”女人似乎因為受到了阻礙而變得有些焦躁,她收回手,重新試了一次,結果仍舊是一樣,她的攻擊被那層薄薄的膜所抵消。
正當她妄圖繼續嘗試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老板慢悠悠地走進來,冷着臉看着女人。
“這……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女人有些惶恐,她連忙收起身上的鱗片,模樣也恢複成原先的模樣,她站起身,剛準備開口解釋,老板直接一拳貫穿了她的肚子。
“明知道我一會兒找穆牧有事兒,還硬是讓我去買三十公裏開外的紙杯蛋糕,我就說你怎麽突然這麽任性。”他看着女人難以置信的臉,淡定地抽回手,走到辦公桌前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原來如此。”
“你……”女人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身上的鱗片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來。
“哦對了,”老板将拎在手中的紙杯蛋糕丢到女人面前,發出“啪嗒”一聲,紙杯蛋糕從紙質的手提袋中滾出,徑直滾到女人面前,“你的紙杯蛋糕。”
和人類一樣,腹部的創傷并不能使人即刻死亡,女人倒在旁邊的地上,黑色的血液順着傷口流了一灘,她半睜着眼睛,喘着氣,怔怔地看着老板。
老板走到穆牧面前,低頭盯着他的肚子,看上去有些悲傷,更多的是懷念。
和妖怪比起來,人類本就脆弱許多,更何況先前他又被狠狠摔了兩下,雖然全身的關節都在疼,但見老板走過來,他還是掙紮着坐起身。
期間,老板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肚子上。
穆牧覺得奇怪,也順着視線朝着肚子上瞧了瞧,原先那層膜已經沒了蹤跡,肚子也不疼了,相反還感覺有一絲絲的暖意順着肚子游走到全身上下,舒暢無比。
“老板……?”
老板收回視線,抿抿唇,“我失戀了,今晚陪我去喝一杯。”說罷,不等穆牧反對,老板立刻強押着穆牧出了門。
照例是老板常去的餐館。
等酒上桌後,老板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也不說話。
難道是親手手刃自己女朋友太折磨人了?
不對啊……他不是經常這麽做麽?不僅手刃,還會吃啊……
幾杯下肚之後,老板撐着桌子,肩膀一聳一聳地小聲哭着,本以為熟悉的老板總算歸來了,卻冷不丁被老板拽住衣服,“你這些年死哪兒去了?”
“……”啥?我不是一直在上班麽……盡心盡力地……
“不是說好要一起做老不死的嗎?”
“……”……什麽時候?
“擅自被女妖拐跑也就算了,竟然還被殺了,你是有多蠢……”老板的聲音有點哽咽,他蹭開椅子,一把摟住穆牧的腰,臉緊貼着肚子,眼淚止不住地一直滑着,全都被蹭在穆牧的襯衫上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
“……”哪位好心人可以告訴他,他們老板究竟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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