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這天之後，林莫離似乎在對她冷戰，雙方出問題時，齊淼淼總是問題的解決者，是兩人關系的柔和劑，不出意外，這次還是她先開口，并購完成後，她暫時閑了下來，她開車去了他曾經租住的地方，走了一遍那條銀杏道，齊川打來電話。
齊淼淼攏了攏外套，坐在路邊的石階上，她故作輕快地回“喂，是齊川啊！”齊川說“嗯，這不好久沒跟你們聯系了，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問候我？”齊淼淼了然的配合；
齊川說“現在哪個企業不想挖你去當CFO，我這不是提前替我們公司探探口風嘛。”
齊淼淼“你就別打趣我了，說吧，究竟有什麽事兒？”齊川說“真沒啥事，咱們不好久沒聚了嘛！我給莫離約時間，他說看你，所以我這不是親自給您這個大忙人提前約一下。”
“行啊，你們定好之後告訴我一聲就行，我随時到。”齊淼淼回。
挂了電話，她便往回走，天氣轉涼，她去商店給林莫離挑了幾身衣服，又去花店買了一束粉色玫瑰。
她長呼一口氣後打開家門，家裏依舊漆黑，陽臺上的蘭花已經幹枯了，她點開對話框發信息問到【你今天什麽時候回家？】
不離：【我出差了】
齊淼淼越來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回了一句【好】便癱坐在沙發上，這種感覺像極了孤獨的小時候，她從來不怕孤獨，害怕的是孤獨前面加上前綴，比如等待，比如期待落空。
她把袋子裏的衣服挂在衣櫃裏，把粉色玫瑰帶回了公寓，拿起櫃子裏的相機，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鏡頭上的眼淚，聲音沙啞的對着相機說“我很想你……”
齊凡的突然回家，分散了齊淼淼心裏的煩悶，看着齊淼淼瘦削的身體，齊凡心疼的濕了眼，這兩年淼淼并未回L市，兩人的聯系僅限偶爾通話，視頻都很少有，看到人後才明白，想來除了忙碌，淼淼是怕她心疼，想讓她全心全意的調理身體。
齊淼淼怕姐姐真哭起來，便岔開注意力，主動發問“怎麽張姨也一起回來了？”張姨笑了笑，說先去放行李，便把空間留給她二人了。
齊凡說“姐姐的身體已經調理好了，有些擔子該姐姐來挑，你只要做個快樂的小女孩就行了。”
齊淼淼高興地說“身體真的都好了嗎？還會不會乏力？還會不會突然暈倒？”齊凡說“不會啦！”齊淼淼這才大力的擁抱着姐姐撒嬌“真好，姐姐千萬要長命百歲。”
“好，姐姐努力活。”齊凡寵溺的說，齊淼淼順勢勸解“那姐姐可不能再操勞了，我年輕，累點沒什麽的。”
“我都把張姨帶回來了，可見姐姐不是嘴上說說而已，我說了，姐姐回來了，你就不需要這麽累，你想什麽時候拿起相機都可以毫無後顧之憂。”齊凡憐愛的摸着妹妹瘦削的肩膀。
“那哥呢？他還在L市呢？”齊淼淼問到，齊凡回“你哥被外派了，會在Q市待兩年，我回北市的事他是贊同的。”
齊凡回來後，齊淼淼确實輕松了不少，齊川說的聚會終于敲定了時間，她到了約定的地方，才知道林莫離已經回了北市，并且已經入座。
看着一身疲憊的他，齊淼淼還是心軟的坐了過去，她無意在飯桌上引發争吵，故始終沒有問一句“怎麽回來也沒告訴我一聲？”
羅永明他們定是知道他們的不對勁，所以話題都圍繞在他們身上，齊川先開口“莫離現在已經是我們建築師界的勞模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拼。”
羅永明配合出聲“這我知道，之前有個交流會，人家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想富養向日葵，有不知情的人嘀咕：什麽向日葵這麽貴啊，沒成想他聽見後還真回答了，說是獨一無二的一株。”
齊淼淼興致不高，也懶得附和，羅永明的女兒忽然打來視頻，他與女兒的親昵互動惹得飯桌上的人一臉羨慕，齊淼淼看小女孩可愛便也逗了幾句。
視頻挂斷後羅永明炫耀“快把你們的哈喇子收一收，羨慕的話自個兒生去。”說完還朝齊淼淼擡了擡下巴，她一笑置之，可人家偏偏要點明“淼淼女神，你跟莫離也抓緊啊，我們都想看看你倆基因結合的孩子，得有多逆天。”
林莫離跟桌上的人一樣，等着聽齊淼淼的回答，她無意向大家普及自己的婚育觀，便敷衍了一句“順其自然。”
大家似乎對她敷衍的回答很滿意，忽然就把她扯出了話題中心，開始對着她敬酒，敬酒的理由都是她無法推距地，所以直到被林莫離抱回家，她都是昏昏沉沉的。
齊淼淼醉酒之後安靜乖巧，林莫離幫她洗澡，她便乖巧配合，挂滿水汽的浴室傳出急促的呼吸聲，在床上，齊淼淼還睜着一雙濕漉漉的杏眼問“不冷戰了好不好。”
林莫離說“對不起啊淼淼，我不是故意跟你冷戰，那天，你說我自私，我坐在沙發上想了很久，我竟然無法反駁，所以我接了單位的出差任務，算是落荒而逃吧，齊川他們見我狀态不太好，便為我們組了這個局。 ”
齊淼淼暈暈乎乎的，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只看到他誘人的嘴唇一直在喋喋不休，有些頭疼，所以她便用嘴堵了上去，林莫離本就存了心思，便壓在了她身上律動……
第二天清晨，齊淼淼拖着像是被車碾過的身體起來，她自然知道昨晚肯定是做過了，身上的黏膩使她皺緊眉峰，林莫離端着早餐進來她都沒像以前一樣對他笑。
齊淼淼問他“昨天完事了之後，你沒幫我洗澡嗎？”林莫離一臉坦然的說“我昨天也有些累，不小心睡過去了。”齊淼淼繼續問“所以，你昨天又是為什麽沒戴套。”
林莫離閃躲了一下，說“家裏沒有了。”他閃躲的那一下被一直盯着他的齊淼淼捕捉到了，她冷靜的穿上衣服，進洗手間前說了一句“你說十幾年的感情有資格換一張紙，那我給你一次順其自然的機會。”
花灑下的齊淼淼無聲地流着淚，她打開了音響，讓水流跟音樂聲給自己築起屏障，一下就明白了昨天飯桌上羅永明對着林莫離挑眉的意思，她諷刺的低喃“看來我确實給了他太多理所當然。”
收拾卧室的林莫離聽到齊淼淼手機來電，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便随手挂斷了，隔了一會，騰沖的電話也打了過來，他接起後便說“淼淼在洗澡，找她有什麽事嗎？”
騰沖“我跟你說不着，等她出來後，你喊她給我回個電。”林莫離并未回答他，挂了電話便把來電記錄删除了，誰會幫着情敵傳話。
這兩天他們做什麽都在一處，齊淼淼不得不多想，說“你怕我吃避孕藥？”林莫離無所遁形，還是解釋“不是，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一會兒，最近我們倆都休息，可以出去旅行，去哪裏都行。”
齊淼淼拒絕“我姐剛進公司掌事，我走不開。”騰沖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她接起後便聽得對方怒吼“齊淼淼，我不是讓你馬上回電嗎？這兩天手機也不開是想幹嘛？”
“你聲音小點，我耳膜都要被震破了。”“這兩天休息，手機沒電了我也沒管，還有，你啥時候讓我給你回電了？”
騰沖“呵，這你得問你對象啊，行了，電話裏說不清，你現在出來，咱仨見面說。”齊淼淼疑惑“仨？喂……”
接着就收到了騰沖發過來的地址，她找到在衣帽間看照片牆的林莫離，問他“莫離，你動我手機了？”
林莫離“嗯，你洗澡的時候有電話進來，我就順手接了。”聽聽，多麽理所當然的語氣，她問他“那騰沖讓你告訴我需要回電，你怎麽沒說呢？”
“我憑什麽要幫一個時刻觊觎着你的男人傳話？我巴不得他離我們越遠越好。”齊淼淼聽完後一言不發，她沉默的收拾東西，林莫離慌張的問“你去哪？”
“他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談，我去看看。”齊淼淼即使生氣，這種事情還是會解釋。
林莫離拉着她不讓她去，用勁不小，齊淼淼也不掙紮，用淡漠的眼神與他對視，清冷的聲音響起“莫離，你該适可而止了，我願意付出是我向你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願意讓你索取也是，可你是不是太過理所當然了，前天晚上的事你真當我想不明白嗎？”
感受到手腕上的力度漸松，齊淼淼出了門，到地方後，齊淼淼看到了譚歡，那個一身正直，眼神堅定的室友。
她跑過去，兩人自然的擁抱，齊聲低語“好久不見。”敘完舊，齊淼淼說“沖沖說咱仨的時候，我想了一路，始終沒猜到是你。”然後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眼神暧昧的說“重要的事是宣布你倆在一起了？”
譚歡比學生時期更加成熟，額頭上多出的一道顯眼疤痕讓齊淼淼愣了愣神，騰沖最是聽不得齊淼淼開這種玩笑，瞪了她好幾眼，沒好氣地說“停止你的想象，我去點點吃的，你們聊。”
譚歡也解釋“我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所以才找騰沖幫我聯系你。”齊淼淼拿出手機翻了翻“這沒有你的來電記錄啊！”譚歡指了指那個沒标注的“那是我的新號，我私人號換得勤。”
齊淼淼正想存，被譚歡阻止“以後我有固定號了你再存吧”齊淼淼一臉疑雲，譚歡捏緊手上的袋子，帶些祈求的口吻說“淼淼，我需要你的幫忙。”
“咳，咱倆這關系，你直接講就行，你搞得我都緊張了。”齊淼淼從未丢掉一個新聞人的直覺，她當然注意到了譚歡手上的袋子，看得到她護着袋子的力度，這樣說也只是故作輕松。
譚歡把對騰沖講的故事一字不落的說給齊淼淼聽，齊淼淼歉疚的說“大學四年，我們一起住了三年半，我竟對這些一無所知……”
“我沒跟你說，你當然不知曉，淼淼，你像個小太陽一樣暖人，跟你在一塊就不想說一些陰冷的事，你比我們年齡小，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
齊淼淼被震撼得說不出話，聲音微顫“那…你，你額頭上的疤是，是……”譚歡不在意的笑了笑“這五年，我穿過了那條陰森小道，爬到了罪惡與光明的大門口，只要打開這扇門，光就會照進來了，淼淼，你幫我打開這扇門好嗎？”
齊淼淼恢複冷靜後，問她“當地的媒體機構呢？歡歡，你要知道，我已經三年沒做過新聞了。”
譚歡說“我知道，騰沖跟我說過；你一向這樣，只要下定決心做一件事，肯定做得好；”
“當年那位女孩的母親也曾找過不止一家媒體，結果要麽直接被攔截，要麽被強制下架，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些事情早已沒人在意。”
“你說只差一個開門人，證據鏈已經齊全了嗎？還有，歡歡，從專業的角度來講，叔叔墜樓當時是最佳報導時間，一位知名刑辯律師開庭前墜樓，疑點大，輿論才會大，而且新聞要的是一個新，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你也說，已經沒人在意了。”齊淼淼問理性的分析到。
譚歡眼神裏帶着些恨意，回答“那對父女的案件，他們推了幾個小弟出去就擺平了，我父親掌握的證據，他們确實消滅得很幹淨，那時候的證據我确實沒有，但是害蟲不會只蛀蝕一次，這五年，黑老大絲毫不收斂，兩年前他們用同樣的手段犯下了一模一樣的罪行，暴力催債，将債務人毆打致死，強行帶走其子女，強迫她們坐臺還債，反抗的都遭受了暴力□□、□□；”
齊淼淼說“這也太嚣張了，有後臺？”譚歡點頭“其中一個受害人再次被淩虐致死，當時黑老大不在現場，手下的人沒想到會出人命，慌忙的處理了屍體，有兩個機靈的受害人趁亂跑了出來。”
“他手下會慌？這種事情想必也不是沒見過”齊淼淼譏諷；
譚歡湊到齊淼淼耳邊說“這次死亡的女孩兒是未成年。”齊淼淼捂着嘴驚大了雙眼“未成年…他們怎麽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