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邊還在争執到底要不要打破結界,靈仙那邊已然出事。
她的身體越來越弱, 根本封印不住魔物, 被魔物控制, 瘋狂攻擊結界。
“哈哈哈哈——”
一行人剛剛走進山洞, 便聽到裏面傳來一陣狂妄的大笑聲, 這不是靈仙的聲音。
“糟了,魔物出現了。”岳南風臉色大變,率先向洞內沖去。
章西明和衛北寒随後趕去。
莫東行看了陶忘機一眼,冷聲道:“希望你能顧全大局。”
陶忘機當然明白什麽是大局, 可讓她犧牲母親性命,她, 恐怕做不到。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妄想封印我無傷魔尊,簡直是癡心妄想。”
那道狂傲霸氣的聲音高聲喊道:“我無傷魔尊曾經發過誓,絕對不會再被這世上任何人或事傷到, 你們別白費功夫, 否則, 死——”
陶忘機沖進去時, 便看到靈仙雙眼赤紅,發着淡淡紅光,透着狂傲霸氣,不可一世。
這顯然不是母親,而是體內那魔物。
看到衆人出現, 無傷魔尊笑得更加放肆,“又來了這麽多送死的,好,我無傷魔尊已經很久沒殺生了,今天殺個夠。”
她瘋狂的攻擊着結界,導致結界波動連連。
“加固結界,再次封印。”莫東行一步當先,念咒施法,與其他三兄弟一起加強結界的力量。
四色靈力注入結界之上,流光溢彩,如四色彩虹。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凡人,只會這點微末道行嗎?來啊,我無傷魔尊倒要試試你們的手段。”
無傷魔尊站在結界中央,不接觸結界的任何地方,運功施法,抵抗四人的靈力。
一時之間,五人成膠着狀态。
莫東行四人修習過專門對付魔物的方法,合四兄弟之力,不容小觑。
無傷魔尊漸漸不是對手。
這無傷魔尊當真可惡,眼看着無法抵擋四人的靈力,竟然犧牲靈仙的四肢去抵擋,只要不攻擊到身體的關鍵部位,便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她肆無忌憚地糟蹋靈仙的身體,阻擋四人攻擊,而自己則借機攻擊結界最薄弱處。
“靈仙,靈仙,你快醒醒。”靈公看無傷魔尊這般可恥,既心疼靈仙的身體受損,又希望她能盡快醒來,重新奪回身體。
陶忘機眼睜睜看着母親的身體受到重創,憂心不已。
“娘,你快醒醒——”
“嘭”一聲,結界在內外強大的對抗之下,竟然承受不住,爆裂開來。
四兄弟受到結界的沖擊,各自受傷。
“哈哈哈哈,你們根本不是我無傷魔尊的對手,受死吧。”無傷魔尊從結界內飛身而出,竟然要殺了四兄弟。
陶忘機沖上前去,擋住了她的攻擊。
“你是誰?看容貌,總不會是靈仙的女兒吧,長得不錯,可惜命不久矣。”
無傷魔尊上下打量着陶忘機,眼中充滿了不屑和怨恨,“靈仙困我多年,我殺她女兒洩憤,看她會不會心痛死,乖乖将身體讓給我。”
陶忘機心中一片寧靜,沒有恐懼,沒有憎恨,只有一個念頭,救母親,救大家。
她用餘光瞥了眼莫東行,趁無傷魔尊大意不備之下,施展師父傳授的法術,将無傷魔尊的靈體生生吸入自己體內,以自身修為勉強控制了她。
無傷魔尊沒有實體,脫離靈仙的身體之後便威力大減,拼死掙紮,雖然傷了陶忘機,卻無法擺脫她的控制。
“你這個臭丫頭,我無傷魔尊一定不會放過你。”
“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陶忘機跪倒在地,立刻盤膝而坐,壓制體內的無傷魔尊。
“你……”莫東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和嘴角的鮮血,黝黑的眸子第一次浮現驚恐和痛惜。
“大嫂——”其他三兄弟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做,個個目瞪口呆。
将魔物吸入體內,意味着她要承受靈仙所承受的苦,被封印在山洞中,接受淨化;被沉入水潭底,消磨修為。
她将永不見天日。
這些,陶忘機都知道,但是她只有這個辦法了。
既然母親能封印魔物,她也能。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沒事。
靈仙體內沒了魔物,軟軟倒在靈公懷裏,靈公為她把了把脈,發現她沒事,這才略略安心。
可看着盤膝而坐的陶忘機,他的眼中心中滿是疼惜。
“你這個傻丫頭,你……”
“大哥,咱們現在怎麽辦?”衛北寒拉着莫東行的手臂,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布結界——”莫東行的聲音很低沉,也很堅定,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陶忘機,身體不堪重負地晃動了一下。
“可是大嫂她……”章西明看着陶忘機,眸中又是欽佩,又是心疼。
“布結界——”莫東行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很大,幾乎是喊出來的。
布上結界,意味着陶忘機從此再也不能跟任何人碰觸,再也不能離開這不見天日的山洞,注定要一輩子困在這方寸之地,做個活死人。
痛從心底一點點蔓延,喉中腥甜,莫東行心傷至吐血。
但他不能改變主意,否則,便要跟心愛之人兵戎相見。
“慢着——”一道聲音從洞外傳來。
花信抓着拼命掙紮的飛舞走了進來。
他手中拿着那塊降妖寶鏡。
他的身後,跟着重傷的宣王和兩名侍衛。
“對不起,我們攔不住他。”李重躍自責道。
看到降妖寶鏡的那一刻,陶忘機只覺得胸口劇烈地疼痛,全身灼熱,仿佛要燃燒起來一般。
她的眼睛一點一點變紅,心煩意亂,有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
莫東行以最快的速度擋在她面前,布下一個小小的結界,為她抵擋降妖寶鏡的威力。
“花信,沒想到你竟然拿到了這枚降妖寶鏡。”
“哈哈哈哈,這枚寶鏡以後歸我了,她體內的魔物也歸我了。”花信将降妖寶鏡對準陶忘機,誓要置她于死地,得到她體內魔物。
“花信,快放了飛舞。”岳南風看到小巧可愛的飛舞被花信粗魯地抓在手中,随意折磨,怒火中燒。
章西明和衛北寒将花信圍住,目光兇狠,誓要殺了他。
“你們敢上來,我馬上捏死這小精靈。”
花信陰測測笑着,一只手緊緊勒着飛舞的脖子,“我記得莫夫人說過,這小精靈就像自己的孩子,不讓任何人傷她,現在可還算數。”
“你想怎麽樣?”陶忘機壓抑着想要爆發的沖動,冷聲質問道。
“給我你體內的魔物,我就放了這小精靈,也放了你們所有人。”花信洋洋自得道。
“好啊,我給你。”陶忘機推開莫東行,一步步向花信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萬分艱難。
嘴角的血一絲絲滴落下來,灑在衣服上。
但她臉上平靜無波,不為所動,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站住,不要再往前了,快将那魔物放出來,讓我帶它走。”花信看陶忘機還在上前,喝止道。
“好啊,你接着。”陶忘機緩緩而笑,擡起手來。
電光花石間,沒人看清她是怎麽沖上去的,那雙白皙修長的手竟然緊緊捏住了花信的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音。
“敢威脅我,找——死——”聲音還是陶忘機的,可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花信沒想到她會突然沖上來。
他一手抓住飛舞的脖子,一手拿着降妖寶鏡,狠狠砸向陶忘機。
降妖寶鏡發出一陣強光,将陶忘機籠罩在內。
她的眼睛突然變成血紅色。
“女兒,快放手後退。”靈公驚慌地叫道。
他懷裏抱着昏迷的靈仙,無計可施。
莫東行沖到陶忘機面前,一劍刺出。
花信向後退去,躲開了這一劍。
花信旋身一轉,竟将宣王李重躍抓到面前。
“你們再過來,我殺了他,哈哈,他可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如果死在這裏,你們四大家族将永無寧日。”
衆人投鼠忌器,一時猶豫。
“把魔物交給我,要不然,我殺了他。”花信捏着李重躍的脖子,威脅陶忘機和衆人。
他神色得意,以為抓住了衆人的弱點。
陶忘機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是前所未有的嚣張和不屑。
“你想啥便殺,少廢話。”
李重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臉上終于沒了那讓人不舒服的微笑。
“皇,皇妹,我可是你的堂兄啊,你要救我,救我。”
“什麽堂兄?”靈公呵斥道:“當年你父皇派人追殺我之時,我跟你們李家便沒有關系了,我女兒跟你更沒有關系。臭道士,你想殺便殺,不殺滾蛋。”
要不是衆人內力受損,肯定将這臭道士圍而殺之。
可惜,現在相鬥,只能拼個你死我活。
“好,算你們狠——”
花信突然将宣王打了出去。
他故技重施,再次逃脫。
“滾出去——”陶忘機突然扭頭,對宣王和他的兩名侍衛說道。
看到陶忘機陰狠的眼神,宣王身體猛地一抖,驚出一身冷汗。
他長這麽大,傷過那麽多人,從來不知道,天底下竟然有這麽可怕的目光。
在兩名侍衛的攙扶下,李重躍落荒而逃。
因為他知道,再留下去,一定會被殺死的。
“噗——”一道遲鈍而刺耳的聲音傳來。
陶忘機低頭看去,發現一把鋒利的匕首穿胸而過,只露出刀尖。
她反手一揮,将刺傷她的飛舞摔在了地上。
“飛舞,你幹什麽?”莫東行根本沒想到剛剛被救的飛舞會傷害陶忘機,撲過來接住了陶忘機緩緩倒地的身體。
飛舞被岳南風制服,丢在了地上,動都動不了。
“我,我被那臭道士控制了,不知道怎麽就動手了,我不是故意的。”飛舞的表情木木的,緩過神來之後,辯解道。
莫東行沒想到飛舞會這麽狠毒,還謊話連篇,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
“不是故意的?飛舞,你死定了。”
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看不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