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噬魂陰靈是怎麽回事?竟然殺不死?”陶忘機驚奇道。
“……”莫東行無暇理會她,身體有些搖晃。
“你怎麽樣?”陶忘機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瞪着重整形态再次攻來的噬魂陰靈, 擔憂地詢問道。
他本就內力受損, 此番一戰, 必然吃虧。
莫東行一心盯着噬魂陰靈, 掃了陶忘機一眼,恨聲說道:“笨蛋,下來做什麽,這麽想找死嗎?”
他的聲音很兇, 身體卻有些顫抖,不知是擔心, 還是氣憤。
聽他這麽說,陶忘機反倒笑了,說道:“是啊,正好跟你死在一塊兒。”
“這麽不怕死?”莫東行恨聲道。
“怕啊,所以, 你也不要死。”陶忘機淡淡一笑說道。
莫東行揮手結下一個結界, 将兩人護在中間, 随後一把将陶忘機扯在懷裏, 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動作很粗魯,也很霸道,完全不給陶忘機反應的時間。
陶忘機靠在莫東行懷中,一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一手摟着他的腰, 全心沉迷。
她不需要矯情,因為這個男人本就是她的,她也不想退縮,因為這份愛慕一直埋在心底。
分開之時,莫東行的唇在她臉上留戀,口中輕哼道:“難得見你這般乖巧。”
陶忘機的雙眸只盯着他的黑眸,笑道:“難得見你這般随性。”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
親熱完畢,兩人手牽手,齊齊看向面前的噬魂陰靈,準備奮力一戰。
“告訴我,這噬魂陰靈到底是什麽?”陶忘機問道。
原來,噬魂陰靈是在陰暗的環境中産生的一種生物,它無形無相,無魂無魄,所以,急需得到他人的魂魄和軀體,否則,便永遠不能離開這黑暗的地下。
人類不能被這東西碰到,否則便會被黑暗侵蝕,被它占據身體和靈魂,極難對付。
“它看上你了,自求多福吧。”莫東行哼道。
“不要,我是你的,你要保護我。”陶忘機玩笑道。
“傻瓜。”莫東行罵道。
“嘻嘻……”
陶忘機并非一點都不怕,但她不想讓自己全身僵硬,無法施展武功,跟莫東行閑聊幾句,她便覺得不那麽緊張了。
莫東行和陶忘機即便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在這狹小的地下對抗噬魂陰靈,非常危險。
面對噬魂陰靈的步步緊逼,他們只能不斷後退。
鋪天蓋地的陰冷和黑暗向兩人襲來,躲都沒地方躲。
結界的光芒越來越暗,眼看着便要被黑暗吞噬。
“你先上去,我随後便來。”莫東行将陶忘機擋在身後,想獨自面對這噬魂陰靈。
他必須留下斷後,否則,兩個人都走不了。
斷後,意味着他可能會出不去。
但他決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其他東西占據。
“我不會走的,你我合力,或能一戰。”陶忘機看着頭頂越來越小的洞,無視青麟的呼喚聲,守在莫東行身邊。
她從不會臨戰逃脫,更不要說丢下莫東行獨自逃走。
“你确定留下來?”莫東行看向她,嘴角擒着笑。
“對,我是你的女人,自然福禍與共。”陶忘機笑道。
“好,不要後悔。”
“絕不後悔。”
“主人,女人,你們再不上來我可守不住了。”青麟大叫道。
原來,絲絲黑影向洞口方向沖去,似乎想到地面上去。
“青麟,封住洞口,不要讓它們出去。”莫東行命令道。
“可是,你們……”
“封——”
洞口被徹底封上,噬魂陰靈又凝聚在一起,越發兇猛地攻向結界。
結界被攻破。+
“不離,拜托了。”陶忘機口中念着咒語,腰間不離劍飛身而起,拔劍出鞘,沖向那一團黑暗。
只見不離劍左攻右突,将噬魂陰靈打得支離破碎,幾乎來不及重組身形。
不離劍沒有生命,不怕被噬魂陰靈吞噬,攻勢猛烈,毫不留情。
莫東行并未袖手旁觀,同樣揮動長劍,攻向噬魂陰靈,阻止它重新合并在一起。
“噬魂陰靈只是靠着一股殘念将黑暗聚攏在一起,形成黑暗的模糊形體,只要将其形體打散,便能争取半刻逃跑時間。”
莫東行再次張開結界,對陶忘機說道:“堅持一下,只要逃到盡頭入海處,咱們便得救了。”
陶忘機身在結界內,道:“你護住結界,我指揮不離。”
兩人在結界中向東邊入海處走去,而不離劍則在結界外,阻止噬魂陰靈的靠近。
前面突然出現了光亮,入耳的是轟隆隆的海水聲。
“閉氣——”
陶忘機只來得及聽到這兩個字,便被一股極大的吸力卷入了洶湧的海水中,随之浮沉。
海水撲面而來,陶忘機慌忙閉上眼,內心深處對水的畏懼油然而生。
令她安心的是,腰間始終有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摟着她。
春天的海水雖不寒冷,卻也不溫暖,一股清涼直透心田。
陶忘機始終不肯睜開眼睛,只是更緊地投進身邊人的懷中。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怕水。
好像從懂事起便如此。
後來有一次,她在池塘邊洗衣服,不小心掉落水中,差點淹死,從那之後,她對水更加畏懼。
奇怪的是,她只怕深水,怕水淹沒她的頭,灌入眼中。
水不深的時候,她還是挺喜歡泡泡澡或者嬉戲一番的。
湛藍的海水中,莫東行睜開如墨般的眼眸,垂首看着懷中人,嘴角扯出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
他再垂首,将唇覆在那雙緊抿的唇上,輾轉纏綿。
陶忘機閉着眼睛,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騷擾自己的雙唇,她慌忙睜眼,只看到莫東行放大的臉,靠自己極近。
他在幹什麽?
渡氣?她好像不太需要。
偷吻?也不看看現在的處境。
迷亂之間,她下意識開口。
“咕嚕咕嚕——”令人窒息的海水撲面而來。
糟了,要被淹死了,陶忘機手忙腳亂,想要沖水而出。
莫東行看她如此窘境,反倒笑得更明顯,抱着她長驅直入,不知這會兒到底是索吻還是渡氣了。
口中有氣流緩緩而入,不再憋悶,陶忘機再次閉上眼睛,慢慢靜心。
兩人浮出水面時,還緊緊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陶忘機陷入窒息的感覺中無法直拔,只覺得全身的空氣都要被身邊動作粗暴露骨的人奪去了。
“嗚——”她全身無力,軟在莫東行懷中,只用雙手推拒他結實的胸膛。
莫東行終于吻夠,這才放過她紅腫的唇,雙手攬着她,将下巴抵在她濕透的發上,喉嚨深處發出得逞的笑聲。
好不容易平複呼吸,陶忘機捶了莫東行一下,啞聲道:“有什麽好笑的?”
這男人,竟然是行動派,也不知哪裏來得好興致,處境越危險,興致越高,簡直奇葩。
莫東行強硬地托起她的下巴,正視着她一黑一金的眸子,笑得深沉,調侃道:“一颦一笑一蹙眉,勾走男人魂,我只是被勾引了……”
黑眸明亮靜雅,金眸魅惑妖異,雙雙長在這張清美秀麗的小臉上,格外誘人。
陶忘機掙開他強勢的手指,擡頭瞪着他,笑道:“你這般動情,莫不是被我的舍身相救感動了?”
莫東行哼笑道:“是啊,所以打算以身相許。”
“在水中?”陶忘機被他深邃多情的眸子看得渾身發熱,反問道。
“據說,水中更有感覺。”莫東行邪笑道。
“去死——”
“哈哈哈哈——”
剛剛那一戰,讓兩人的心親近了許多。
那時只是靜靜地靠在一起,也覺得溫馨甜蜜,輕松惬意。
起起伏伏的海波中,兩人靜靜抱在一起,随之沉浮。
一只海鳥從天空飛過,留下聲聲祝福的叫聲。
“莫東行——”陶忘機輕聲喚道。
“嗯?”莫東行懶懶應道。
“咱們脫險了。”
“嗯。”
看看太陽的方位,大約到中午了。
“回去吧。”陶忘機問道。
“再一會兒。”
許久之後,莫東行才終于松開她,只輕輕摟着她的腰,不至讓她沉下去。
不知是熱得還是曬得,他的臉一片暈紅,比任何時候都生動。
看着這樣臉,陶忘機心頭一跳,臉頰覺得有些燙,扭頭看向別處。
這才發現四周都是海水,茫茫一片,不見幽靈島的蹤跡。
這可奇怪了,他們怎會被沖出這麽遠?
“咱們現在在哪裏?”
“別找了,向太陽相反的方向游吧。”說着,莫東行抽出腰帶。
“你用腰帶幹什麽?”陶忘機不解。
“啪——”莫東行用一種極為潇灑的姿勢甩了甩手中青色的腰帶,在水面上發出清亮的響聲,只聽他性感的雙唇一開一合,道:
“督促你游泳,敢游慢一步,抽你。”
陶忘機自然不需要游泳,因為,在莫東行眼中,她游泳的姿勢太難看,游泳的速度太慢,簡直是累贅。
于是,莫東行用那條青色的腰帶将她綁在自己腰間,帶着她游水。
陶忘機則心安理得地靠在他懷中,頗為悠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