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第 91 章(修)
收拾妥當, 蕭婧華出了門。
予安備好了車,正在門外等候,待她上了馬車, 揚起馬鞭, 趕往文儀長公主府。
長公主府離陸府有些距離, 蕭婧華到時文儀長公主正忙着招待賓客。
蕭婧華上前祝賀,“姑……”
剛發出一個音節,文儀長公主眼睛一亮, 急聲道:“快,幫姑母迎迎客。”
沒等蕭婧華應聲,便将她拉了過去。
迎面走來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蕭婧華無法, 只得端起笑臉。
新郎官雖非文儀長公主之子, 但他失恃失祜後便由小叔撫養,長公主下嫁驸馬後多年無子, 幾乎将他當成親子看待, 有了自己親生骨肉後也待他如常。看在文儀長公主和驸馬的面子上,今日可謂是賓客雲集。
站了許久, 蕭婧華臉都快笑僵了。
她側過頭,微不可察地舒口氣,素手撫上側臉,正想揉兩下,一道輕柔女聲落下。
“郡主。”
轉過頭, 只見鄒绮雯跟在鄒夫人身後,笑容端莊, 盡顯淑貞。
蕭婧華淺笑颔首,“鄒姑娘這邊請。”
鄒绮雯對她溫和一笑, 随鄒夫人入內。
蕭婧華望着她的背影。
之前聽說鄒家和寧國公府有意結親,可到如今也沒個音信,也不知是個什麽章程。
恰好又有賓客至,蕭婧華收斂心神,笑着迎客。
沒多久,敬國公府的女眷到了。
謝瑛見她站在文儀長公主身邊,稀罕地挑了挑眉。
敬國公夫人笑容滿面地和文儀長公主說話,蕭婧華低聲道:“我現在抽不出身,待會兒再去找你們。”
雲慕筱笑着點頭,“好。”
兩人走後沒多久,外頭響起唱聲。
“太子到——”
蕭長瑾一身寶藍色錦袍出現在門口。
陸埕跟在他身後,月白色長衫曳地,清幽如月輝。
賓客們紛紛停下攀談,放下手中之物,恭敬道:“見過殿下。”
蕭長瑾含笑擺手,“今日姑母大喜,諸卿随意。”
他快步走到文儀長公主面前,拱手作揖,“玮弟花燭之喜,想必明年就該給姑母添個孫子了。”
陸埕也道:“恭喜長公主。”
文儀長公主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
笑着笑着,她怪道:“都成婚這麽久了,怎麽還叫長公主?”
陸埕微頓,俯首作揖,“姑母。”
文儀長公主滿意點頭。
她瞧着蕭長瑾,“瑾兒,你玮弟都成親了,你那東宮準備何時迎位太子妃?”
剛走近的姜驸馬聞言“欸”了一聲,“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都不急,你急什麽?”
文儀長公主白了丈夫一眼,“我哪急了?皇兄這個當爹都不急,我急什麽。”
姜驸馬失笑賠罪,“是我失言,娘子莫怪。”
文儀長公主含羞瞪了丈夫一眼。
蕭婧華和蕭長瑾對視一眼,又若無其事挪開。
這兩人成婚這麽多年,還是這麽膩歪。
蕭長瑾笑道:“姑母放心,太子妃會有的。”
文儀長公主不好多問,将蕭婧華推到陸埕身邊,笑道:“婧華跟着我累了一下午,快帶她去歇着。”
蕭婧華猝不及防,半邊身子倒在陸埕身上。
側臉貼在他胸膛,清冽氣息環繞,裸露在外的肌膚瞬間起了疙瘩。
陸埕連忙環着蕭婧華,替她穩住身形。
察覺到她的不自在,他頓了瞬,與她拉開距離,“好。”
外頭噼裏啪啦響起鞭炮聲,文儀長公主喜道:“來了。”
喜婆的聲音傳入堂內,沒多久,一對新人緩步走來。
禮官唱喝,他們在衆位賓客的見證下拜了堂。
看着文儀長公主含淚的欣慰面容,蕭婧華有些出神。
禮成,新娘被送入新房,她轉身。
溫熱的手抓住她手腕,蕭婧華蹙眉,“你做什麽?”
陸埕問:“你去哪兒?”
“去找筱筱和阿瑛。”她反問:“怎麽,你也要去?”
陸埕松開手,抿唇道:“去吧。”
語氣這麽勉強是什麽意思?
蕭婧華鼻尖溢出一聲輕哼,揉了揉手腕。
動作間,衣袖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皓腕。腕上有個印記在眼前一閃而逝,陸埕目光追随過去,可惜蕭婧華已經将手放下了。
那是什麽?
恍神間,蕭婧華已經帶着人離開。
他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
……
蕭婧華在人群中尋找着雲慕筱姐妹的身影。
剛瞧見人,有人快步走來,擋在她身前。
蕭婧華挑眉,“這是作甚?”
紀初晴拉着她出了宴廳,将喧嚣甩在身後。
箬蘭箬竹想跟上來,被她制止。
離得遠了,待四下無人,她這才停了下來。
“做什麽神神秘秘的?”
蕭婧華無語。
“自然是好事。”
紀初晴道:“方代要倒黴了。”
蕭婧華來了興致,“怎麽說?”
紀初晴厭惡皺眉,“你不知,那方代簡直惡貫滿盈,不知害了多少姑娘家的性命,罪行罄竹難書。他爹在甘州幾乎算得上是土皇帝,那些姑娘家中吃了虧也只能硬生生咽下。多虧唐大人派人去查探,這才鏟除了這只蠹蟲。”
蕭婧華滿臉憎惡,“他爹呢?”
“正被押送回京,等待大理寺審訊。”
紀初晴慶幸,“幸虧咱們将他送到了官府。”
“是啊。”
蕭婧華嘆氣。
想起什麽,她眼尾一動,“這般說來,還得感謝你表妹。若非她撺掇着方代入京,說不準還抓不住這只臭蟲。”
紀初晴嫌棄道:“謝她不如謝我。”
“對了。”她笑着,“我定親了。”
蕭婧華一驚,“這麽快,是何人?”
“那日救美不成反被打暈的書生。”
紀初晴莞爾,“說來也巧,他是今年的狀元。我爹對他很是賞識,想招他為婿。我瞧他人還不錯,生得也好,便同意了。”
蕭婧華問:“他多大年歲?”
“比你家陸大人小上兩歲。”
蕭婧華蹙眉,“這個年紀還未成婚?你該不會被騙了吧,也許他在老家已有妻室,為了榮華富貴抛妻棄子?”
紀初晴氣笑了,“你話本看多了吧。戶籍上的婚配情狀寫得清清楚楚,再說一個窮書生,哪兒來的那麽大能耐弄虛作假。若非已經打聽好,我爹根本不會與我提起這事。”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她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好。”
紀初晴拂袖,憤然離去。
蕭婧華悻悻摸鼻。
都怪丹晴最近給她送了什麽窮酸書生抛妻棄子勾搭千金小姐的香豔畫本,如此喪盡天良,她就不該看!
蕭婧華轉身。
回頭就見身後不遠處站了一人,影子綽綽落在地面。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蕭婧華被吓得不輕,捂着胸口面色微白,好險沒叫出聲。
那人一驚,快步走來。
“沒事吧?”
蕭婧華往後退,眉梢含怒,“寧小公爺在這兒作甚?”
寧拓無措,“我、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太久沒見她了,見她離開,不知不覺便跟了上來。
蕭婧華心跳漸緩,見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寒着臉就走。
寧拓連忙追上。
蕭婧華不管他,進了宴廳便去尋雲慕筱和謝瑛。
正在敬酒的姜玮見了她的身影,含笑向她走來。
今日娶妻,他眉宇間的喜悅久久不散,面色酡紅,應是被灌得不輕,好在人是清醒的,從随行小厮端着的木盤上拿過酒壺,又取了個幹淨的杯子倒了半杯酒。
“聽叔母說今日多虧了郡主幫忙招待,姜玮不勝感激,敬郡主一杯。”
新郎官敬酒,蕭婧華自無拒絕之意,取過酒杯,和姜玮輕輕一碰,笑道:“祝願玮哥與嫂子共諧連理、琴瑟和鳴。”
她仰頭,一飲而盡。
“多謝郡主。”
姜玮爽快将酒飲完。
“小公爺,您去哪兒了?怎的我取個酒的功夫您就不見了。”
保福端着酒壺驚叫。
寧拓走近。
姜玮見了他恭聲喚:“大舅兄。”
他斟了杯酒,神情認真,“我敬你一杯。姜玮向你保證,往後定會好好對待妙雲。”
保福忙把手臂往前一遞送出酒壺。
寧拓勾着酒壺,給自己斟滿,“妙雲是我唯一的妹妹,倘若你讓她受了委屈,我絕不輕饒。”
酒杯觸碰嘴唇,他喝下了。
姜玮忙道:“我定會珍視她、愛護她一生一世。”
他們兩郎舅的事和蕭婧華無關,腳步剛一動,寧拓将她叫住。
“郡主。”
他又倒了一杯酒,遞向蕭婧華,“方才郡主受了驚吓,我該向郡主賠罪。”
保福瞠目結舌,“小公爺……”
三個字一出口,又急急把話咽了回去。
蕭婧華不動。
寧拓也不動,手臂穩穩落在空中。
保福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可惜誰也不曾注意。
寧拓扯出一抹苦澀笑意,“郡主成婚多時,我還未向郡主道一聲新婚之喜。”
蕭婧華緩緩轉身。
他的樣貌與初見時并無差別,只是那股蘊在眉間的精氣神好似散了。仿佛缺了水的紫陽花,随着光陰逝去逐漸枯萎。
這又是何必呢。
癡情情癡,最是傷人。
蕭婧華緩緩接過酒杯。
蔥白指尖與他短暫相觸,寧拓一顫,深吸口氣,給自己倒滿酒。
“我敬郡主一杯。”
那日窗邊驚豔他的一抹光,他永遠也不會忘。
“再敬郡主。”
無論什麽原因,他終究是失約了。
“最後敬郡主,平安常樂。”
寧拓仰頭,喉間滾動。
倘若他并非良人,可否再給我一個機會?
哪怕忤逆母親,他也想……
寧拓放下酒杯,眼眶微紅。
人這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不想抱憾終身,也想為自己勇敢一次。
就這虛無缥缈的一次。
蕭婧華捏着酒杯,緩緩送到唇畔。
唇瓣觸碰到杯沿,酒氣鑽入鼻腔,她啓唇,酒水順着口腔滑入肚腹。
微擰下眉頭,将酒杯放下,蕭婧華淺淺一笑,“我原諒小公爺的過錯。”
本就是君子之交,何必耿耿于懷。
寧拓雙眸似等,一瞬點亮。
蕭婧華對姜玮微颔首,轉身緩步遠離。
寧拓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
“呲——”
酒壺碎了。
寧拓回神,皺眉望着手忙腳亂的保福,“怎麽這麽不小心。”
“灑就灑了,再讓人取一壺就是。”姜玮笑道。
寧拓沒再多言。
恰有友人來敬酒,姜玮和寧拓打了聲招呼,随他離開。
屋裏熱鬧得緊,吵得寧拓有些頭疼,帶着保福去了外邊。
吹了會兒風,他腦子忽然有些昏沉,渾身發熱。
保福忙攙扶着他,“那酒烈得緊,您還喝了這麽多。”
寧拓晃頭,醉意絲毫不散,反而越演越烈。
保福道:“小的扶您去歇着吧。”
他“嗯”了一聲。
不遠處有人瞧見他後快步走來,“小公爺這是怎麽了?”
保福道:“方才多喝了兩杯。”
寧拓睜眼,依稀辨認出這是妹妹身邊伺候的侍女,“你怎麽在這兒?妙雲呢?”
侍女道:“姑娘想吃翠玉丸子,吩咐奴婢來取。”
“前邊有間供賓客歇息的屋子空着,奴婢先送小公爺過去吧。”
寧拓不做他想,忍着醉意扶額應道:“好。”
……
尋了半天才見到人影,蕭婧華快步走近。
箬蘭箬竹站在雲慕筱身後,見了她立即露了笑,“郡主。”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聽見聲,雲慕筱招呼她在身旁落座,問道:“你方才去了何處?”
一眨眼就不見了。
蕭婧華撐着額頭,“和紀初晴說了會兒話。”
“是那個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的丞相府千金?”
謝瑛湊過來。
“是啊。”蕭婧華笑了,“你知道她?”
“當然。”
謝瑛不服氣,“什麽第一才女,筱筱都沒和她比試過,誰給她封的名號。”
“當然是讀書人。”
蕭婧華笑,“她這人雖然最愛裝模作樣,但确有才氣。”
謝瑛不滿,“你怎麽幫着外人說話。”
蕭婧華靠在她身上笑。
笑着笑着,她蹙起眉。
雲慕筱注意到了,“怎麽了?”
蕭婧華搖頭,手背放在額上,一陣滾燙,“方才喝了兩杯酒,大概是醉了。”
她的酒量現在這麽差了?
擡手摸蕭婧華緋紅臉頰,雲慕筱“嘶”了一聲,“好燙。”
謝瑛也摸了下,頓時緊張道:“怎麽燙成這樣?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國公夫人沒走呢。”蕭婧華閉眼搖頭,“予安送我回去便可。”
她撐着桌沿站起。
腦中一陣天旋地轉,身子無力下滑。
“郡主!”
箬竹箬蘭齊聲驚呼。
修長的手攬住少女柔軟腰身,五指修長,手背線條流暢,青筋微微凸起。
陸埕皺眉,“怎麽醉成這樣?”
蕭婧華倒在他懷裏,閉着眼,雙頰紅似彩霞。
陸埕掌下收緊,低聲問她,“還能走嗎?”
她無力搖頭。
攔腰将她抱起,陸埕對雲慕筱和謝瑛微一颔首,“我先帶她回去。”
雲慕筱點頭,“陸大人慢走。”
謝瑛目光擔憂。
陸埕抱着人離開,箬蘭箬竹忙跟上,孟年見了道:“大人,我來吧,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呢。”
陸埕避開他,“不用。”
孟年捏了捏鼻尖,墜在最後。
予安和覓真就候在長公主府外,見陸埕抱着蕭婧華出來,紛紛直起身子,“郡主怎麽了?”
“醉了。”
陸埕匆匆帶着蕭婧華上了馬車。
他倒了杯水,喂到蕭婧華唇畔,“喝點水。”
蕭婧華抱着杯子,咕咚幾下喝完。
涼水入肚,似乎澆滅了不少從心底竄上來的熱氣,她掙紮着推開陸埕,“別碰我。”
開口時嗓音極啞,将她吓了一跳。
陸埕忙松開她,“我不碰,你慢些,當心磕碰着。”
蕭婧華背對着他不做聲,在榻上蜷縮起身子。
她覺得好熱。
熱得她喘不過氣,昏昏沉沉的,心裏莫名生出一股渴望。
她想要……想要什麽?
車輪軋過石子,蕭婧華的腦袋猛地往前撞去。
陸埕眼疾手快将手墊在她頭上,顧不上疼,對外頭道:“慢些。”
“快些,我要回去。”
蕭婧華閉着眼喊。
她緊緊咬着唇,用盡所有自制力才沒抓住陸埕的手。
他觸碰到她的瞬間,她竟然覺得,竟然覺得舒服。
她怎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蕭婧華羞憤難當。
予安得了吩咐,疾速駕馬而歸。
馬車停在陸府門口,陸埕伸手去抱蕭婧華。
她拒絕,“我不要……”
冰涼的手觸碰到手背肌膚,她打了個激靈。
陸埕抱她出了馬車,這才問道:“什麽?”
蕭婧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熱意竄到全身,燒得她神志不清。
臉頰貼着陸埕側頸,她追逐着那股涼意,勾着他脖子的雙臂不由收緊。
恍惚間,她聽見陸埕的聲音。
“去煮碗醒酒湯。”
緊接着,她的身體陷入松軟中。
涼意離她而去,蕭婧華心裏一慌,緊緊抓着他不放。
陸埕蹙眉,看着她閉着眼,小臉通紅地環住他的頸子,放低嗓音,“很難受?已經讓人去煮醒酒湯了,喝了就好。”
蕭婧華喃喃,“熱。”
灼熱氣息打在頸上,陸埕手一抖,附耳去聽,“什麽?”
下一瞬,他整個人被撲倒在床上。
蕭婧華壓着他,一手拉扯領口,一手去拽他的衣裳。
“熱,我好熱……”
陸埕震驚,“婧、婧華?”
他攥住蕭婧華兩只腕子,制止她的動作,“你在做什麽?”
蕭婧華睜開迷蒙的眼,“什麽?”
少女的發髻微微散亂,兩绺長發垂在臉側,雙頰緋紅,眸含水光,媚眼如絲。
衣領大開,脖頸白皙修長,半個肩頭裸露,挂在上頭的衣衫搖搖欲墜。
陸埕慌亂間将目光移向她眉間,終于發現了不對,“你吃了什麽?”
他急急起身,“我去給你請禦醫。”
蕭婧華猝不及防被他甩在床上,氣急敗壞道:“給我回來!”
陸埕頭也不回,埋頭就走。
身後傳來低低一聲嗚咽,在寂靜的室內分外清晰。
他僵住。
哭聲漸大,陸埕僵硬折回去。
蕭婧華咬着食指,哭得梨花帶雨,雙腿在床上亂蹭。
“……難受……我難受。”
陸埕站在床榻邊,不敢觸碰她,也不敢亂看,垂在兩側的手握緊,梗着脖子哄她,“禦、禦醫來了就不難受了,婧華乖,你忍忍……”
溫柔誘哄輕響。
淚水沒入鬓間,蕭婧華淚眼朦胧地注視着他清隽的臉,心裏倏然生出一股恨意。
憑什麽他永遠不染纖塵,憑什麽他永遠冷冷清清的似雲巅霜花,不下凡塵,不入俗世。
好似從始至終,只有她一人飽受折磨。
身體熱得她快要炸了,有癢意從心底蔓延開來,可蕭婧華的思緒卻越發清明。
她要讓這朵霜花染上她的氣息,她要看着這張玉似的臉填滿欲色,她要親眼看着他,在她裙下沉淪。
重重喘了口氣,蕭婧華擡睫直視陸埕,嗓音沙啞到極致,“我不。”
她若不想,無人能讓她忍。
“啪嗒——”金簪步搖珠花齊落地。
墨發披肩,輕衫拂落玉身,少女身子後仰陷在被中,似一抹冬日初雪,雪白無暇。
“我要你。”
蕭婧華喘着氣望着上方之人,琥珀似的眸中水光潋滟,眼尾紅意旖旎。
最後一層衣衫盡褪,她撩起眼皮看他,神色睥睨,紅唇張阖。
“取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