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國京都的晉王府邸——
林樂菱獨自立于晉王府的殿院中,眉眼沉着的望着這自己親自打理好的殿院。
她遙想着,時光飛逝,不知不覺的她便已經嫁給慕珏這麽久了。心下有幾分的感慨,林樂菱便微微的抿了抿唇。
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經許久都未好好的同慕珏談心了。
自從慕珏從淩國的北燕處歸來,便一直奔波于朝堂之上下。就算在這晉王府邸,亦是同他的舅父楊忠國師進行交談。
極少,同她林樂菱一起共度良宵的。
如今的林樂菱的心下确是有些許的寂寞的,只是她明白慕珏心中所想,亦是理解慕珏的所作所為。
她不怪慕珏,亦是心甘情願的願意等待。
這一朝萬裏晴空,将這滿載花草的晉王府襯托的更為動人。她便立于此處,凝望着這院中的花花草草。随即便陷入了深刻的思緒,憧憬着那與慕珏一起的萬千的未來。
林家的信者便在此刻由門外請見,林樂菱回了眸子,不禁蹙了蹙眉。
這懂得鳥語的信者是與珠兒傳信之人,他來出傳達之事,必然是有關珠兒和慕瑾的。
于是林樂菱便未再猶豫,趕忙的将那信者召見入殿。
“參見晉王妃。”那信者恭恭敬敬的朝林樂菱行了禮,言語之間亦是不慌不忙。
見信者的神态如此,林樂菱亦是悄然的松了口氣。片刻之後,緩言開口詢問道:“可是珠兒和阿瑾公主那邊,出了什麽狀況嗎?”
信者聽林樂菱如此詢問,便稍稍的抿了抿唇。
信者的心着實陷入了幾分的躊躇之中。
那晉王妃口中的珠兒确是傳來了消息,慕瑾公主亦是性命無憂。只是……這珠兒姑娘傳來的訊息,讓他着實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對林樂菱言說。
而一旁的林樂菱見其不言語,眉頭亦是緊蹙。她将心底的情緒壓制下來,沖着那信者緩而言說道:“出了什麽事,你盡管說便好。”
“沒有。”那信者見林樂菱擔憂的神情,趕忙回應道。
“珠兒姑娘傳來了消息,說……慕瑾公主一切都好,讓王妃您和晉王殿下都不要挂念她們。還有就是,請王妃您不要将慕瑾公主已有身孕的事情告訴晉王殿下。珠兒姑娘說,這是慕瑾公主的意思。”
信者說到此處,便靜聲不言了。雖然,林樂菱之前亦是對他吩咐過相同的話。可是這話從慕瑾公主的口中傳出來,還是讓人有些若有所思的。
慕瑾公主這般吩咐,不讓晉王殿下知道知曉她已有身孕的事。究竟是為了自己,還是慕珏?
信者不得而知,只得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林樂菱的神色。
講實話,林樂菱聽到信者言說此事,心下并未有太多的詫異。她在慕珏和采月的口中聽到過無數關于慕瑾的事,雖是從未謀過面,她卻是甚為了解慕瑾的。
林樂菱始終相信,以慕瑾的性格,絕對不會因為妥協而心向南越的。她不告訴慕珏,主要也不過是不想讓慕珏分心罷了。
對慕珏來講,慕瑾有孕的事會激起他心底的千萬波浪。
而對林樂菱來說,她并不在意慕瑾是有孕還是單己。只要珠兒和慕瑾在南越平平安安的,她便已然是着實的滿足。
空氣靜谧了良久之後,林樂菱方才悄然的言說道:“我知道了,既然我的意思,亦是慕瑾公主的意思。那麽該如何去做,便不必我再重申了吧?”
林樂菱的話并不隐晦,所以信者亦是一剎那便聽出了林樂菱暗語吩咐的事,忙應聲道:“屬下知道,屬下定會對晉王殿下——守口如瓶。”
聽罷信者如此言說,林樂菱亦是安下了心來。
以往信者傳達完珠兒和慕瑾公主的消息,都會輕言離開,不在這晉王府逗留。而這一次,出乎林樂菱預料的沒有輕言而退。
她的心下有幾分的疑惑,便沖着那位信者輕聲的詢問道:“可還有什麽事情嗎?”
“王妃,殿下回來了。”信者沖着林樂菱言說,目光确是着實不離那門前的人。
方才看到那個入了朱門的高大身影,他一時也呆愣了下來。直到林樂菱詢問出口,他才回過了神志來。
林樂菱聽信者如此言說,亦是有一瞬間呆在了原地。她有些不可思議的回過眸子,望向了那殿院的大門。
那個紫衣束發的男子便這般站在殿院的朱門口,溫柔如水的凝望着她。
二人久久都不得言語,而這沉寂下來的殿院卻沒有一絲的尴尬,反倒顯得甚為祥和。
還是一旁站着的信者輕聲咳了咳,打斷了這份良久的沉默。
“屬下見過殿下。”信者恭恭敬敬的沖着慕珏行了禮,之後便悄然的擡起了眼,請言道:“殿下,屬下先退下了。”
朱門前的慕珏點了點頭,眉眼亦是溫柔。
那和熙的光環照在他的身上,愈發讓林樂菱覺得有幾分的不真實。
然而這個她所心心念念的人,又确然是這般站在了她的面前。
“退下吧。”慕珏輕聲的回話,連聲音都讓林樂菱覺得久違。
信者見慕珏如此言說,便極快的出了這晉王府的殿院。如此一來,這偌大的殿院便只剩下了慕珏與林樂菱兩個人。
林樂菱終是回了神志,微微的垂下頭來,亦沖着慕珏先行了夫妻禮節。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方才輕聲喚道:“殿下。”
她的聲音甚為淡然,然而亦只有林樂菱自己知曉,慕珏久違的聲音在她的心扉中激起了多少波浪。
慕珏聽罷林樂菱的喚聲,嘴角稍稍的噙起一抹笑意。他緩緩的走上前,走至了林樂菱的身側。
慕珏只是走至了林樂菱的身側,什麽都沒有言說。然而盡管慕珏什麽都未曾言說,林樂菱的心緒便着實的被他的到來所攪亂了。 林樂菱微微的抿了抿唇,眼瞅着身前的慕珏輕聲的詢問道:“殿下,您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