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震蕩,上神界震天鐘忽然發出巨響,引起巨大聲浪,幾乎将人耳朵震聾,慌亂的上神們紛紛聚集在一起,發現上神界所有阻隔大陣皆已破碎,一時間聚集在神界入口的什麽蜂擁而至湧入進上神界,還在說明情況的步秋塵忙入前鋒,去往扶光臺查看。
只聽一聲碎石巨響,天極獸已經頂破扶光臺柱心周遭巨石,沖破出來,它的脊背上,騎着一席銀色戰甲之人,她的右手憑空一抓,召喚佩劍:“震铓!”
乍眼瞬息,震铓劍泛起冷冽光芒不知從何處,劃破空氣而來帶滿殺氣而來,被她緊緊握在手中,發出耀眼的光芒。
震铓劍,持劍之人越強,它越強悍!
待看清了來人,清輝呆滞了,直至白芷一飛沖天後翩然浮于他面前,他才恍然大悟:“白,白芷!你沒死?!”
清輝見她一臉淡然,一雙眼眸冷冷蔑視着自己,雖為出聲,已然起到恐吓到清輝,令他不寒而栗。
一番強行鎮定之後,清輝嘴角已經溢出一抹陰狠,看着那些上神,仙界,妖魔之人彙聚于此,惡狠狠道:“白芷!你這妖魔心懷不軌勾結魔界進攻上神界,其罪當誅!衆神無需心生懼意,齊心協力,将其伏誅!”
并沒有一呼百應的辜勇之士聽令,清輝命令竟無人遵循,衆神皆是不明就裏,他們甚至還在觀望之中,猜測其中因果。
清輝正欲在次施壓,
只聽一老者驚叫一聲,然後顫抖着聲音指着天空中白芷的坐騎道:“那,那是不是天極?”
“何為天極?!”諸神甚至還不知曉太古巨龍之子天極,老者稍作解釋,衆人更是驚嘆,能将天極做為坐騎,這白芷真神已經……
“不,她不是真神了!”終于有人驚叫道。
“那她,她修至天神尊位了?!”那些人仍是看不清。
重傷之下的跡墨已經被妖魔保護起來,緊盯着天空之中的白芷恍然大悟,眸中光芒燃情複生的狂笑起來,不顧嘴角流落的鮮血,近乎癫狂的向衆人宣布道:“一代戰神白芷!早已達真神巅峰,當年為了顧及師徒尊位不肯越居晉升天神,因對戰魔界使用禁術,重傷入魔,成為半神半魔的棄子,被天神囚禁在扶光臺萬載,以神血供應扶光臺,使上神界得以安穩,不負傾塌,未曾想,竟是含垢忍辱卧薪嘗膽,籌謀萬載,竟是為天督神位而去!”
“我當真輕視于你了……”跡墨說着,目光漸漸看向身懷六甲的妩泱,那裏正孕育着他們的孩子,跡墨盯了良久,還是開口問她:“妩泱,你是否早已知其野心?還是……你根本就是……”他話未說完,卻被妩泱一巴掌扇打在臉上,他的臉被甩在一旁,如同熾鐵烙了半邊臉頰,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回眸看去,只見妩泱淚眼朦胧的怒斥:“你膽敢如此想我!”
跡墨的眼眶忽然就紅了,撇開目光不想看妩泱,卻被妩泱一把抓起肩膀提了起來,她雙手捧着跡墨的臉頰,目光對上他逃避的眼眸,一字一句說:“當年我知道師父別有計劃,但我絕對不知她有如此籌謀!誰能想得到,她竟是奔着天督尊位而去!”
跡墨閉了閉眼,說:“你是她派來……”
“我是!”妩泱立刻否認,解釋道:“可是,我對你的愛,淩駕于任何情感之上,師徒情誼與之相比不堪一擊,是可以舍去的那一部分。”
妩泱十分痛苦的阖了眼,覺得一片眩暈,而後腹中微痛,她說道:“你心性張狂,又汲取這世間惡念修行,為恐大亂,也為我換得自由之身,我願以從旁協助師父壓制你的野心,可我确實不知師父的全盤計劃,那時我滿心滿眼都是你,只想着可以和你在一起,為了離開師門,我總要付出些代價的。”妩泱說完,嘴角漫開一抹慘笑,“我騙了你萬載,你,能原諒我嗎?”
對于跡墨的真相,未免太過遲來。
跡墨看着妩泱,喃喃自敘:“不能原諒又如何,都愛你那麽久了,忍了……”跡墨的目光向下垂了垂,十分無奈:“也認了。”
而這方,白芷晉升天督的說法在方在人群中炸開火花……
天神清輝幾近崩潰,卻仍在努力蠱惑人心:“你們聽這些個妖魔鬼怪胡言亂語?!還不即刻将他們拿下!”
說罷,他剛想使用牽絲咒,卻發現自己當時竟将牽絲咒扔入了扶光臺柱心,他頓時萬念俱灰,對池光和流玉說道:“我們一起上,即便她是天督,本座也還是祖神之子,掌管這上神界的天神!”
清輝狠狠瞪向他的兩位愛徒,此時此刻,她們應當起表率作用,而清輝看到的,是池光和流玉早已駭然的不敢亂動。
流玉和池光一遞眼神,卻是由流玉率先投誠:“師父,天督并未作出十惡不赦之事,反而是你,口口聲聲仁義道德禮義廉恥,卻是以牽絲咒控制重傷時的白芷真神,強取她的神血供養上神界不傾,此等惡行,為悖逆天道,為世人不能茍同,您真該醒醒了!”
說罷,流玉和池光一同跪下,竟是雙雙對白芷抱拳道:“白芷天督在上,我等早有悔意,然清輝威逼,強壓師命之下,我們做下不少糊塗事,現下悔過自新,還望天督不計前嫌,給我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清輝驚駭之後竟是怒不可遏,顫抖着指尖指着她們二人:“你們……你們竟然……如此貪生怕死!”
他目露兇狠之色,掌心捏拳,向她二人攻去,她們二人早對身旁的清輝提起防備,雙雙反手與之對抗,一時間衆神們紛紛讓開空地,看他們打的難舍難分。
“真是一場好戲。”天極眯眼看着,不禁嘆道。
白芷只是饒有興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讓他們的本性暴露在諸神面前,讓他們看看曾經仰賴的清輝天神時如何抹殺那些他犯下的罪行,如何清理門戶的。
這應當是一場虐殺,流光被挖眼挖心而死,池光被拔舌掏腸而亡,鮮血橫流,腥味鋪天蓋地,清輝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他的身上沾滿了他兩位愛徒的鮮血,發絲散亂不堪,雙目赤紅的站在中間看着諸神嘶吼道:“還有誰,還有誰敢出賣本座!還有誰敢出賣本座!”
緊接着,清輝看到幾位上神站了出來,這些都是他的親信,都是參與了當年籌謀之人,都是他信賴的人,全部都是他的人……
“你們……你們!我要殺了你們!你們竟然都敢出賣我!都敢出賣我!!!”
緊接着,清輝更加癫狂的開始殺戮……
扶光臺血流成河……
從頭至尾,白芷都不曾出言阻止,她就靜默的看着,一切與己無關。
這場殺戮持續了有一會,漸漸的,那些人一個個倒下,清輝身上的傷也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濃重,直至,最後一個背叛他的人倒下,清輝陰恻恻的笑着,說:“還有誰?”
四周一片痛呼,那是被他淩虐過的驚恐慘叫:“天神,天神,我們從未背叛過你啊,從來不曾背叛過你!”
而清輝像是什麽都沒聽到,只是一陣風似的飄過去,将這人提了起來,硬生生捏斷了他的脖子。
那聲音太駭人了,驚得諸神人人自危,齊聚于白芷淩空坐下,想得到她的庇護,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求援:“天督,我不曾陷害于你,更不曾參與謀劃清輝惡行,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白芷微微垂眸凝視了那人一眼,只見那人似眼神漸漸迷離,牽着一旁一位神女的手眯眼笑道:“肖缈神女,我愛慕你許久了,你可願與我同修?”
一旁的神女驚駭的甩着他的手驚叫:“羅孚神上,您做什麽,我不是肖缈神女,我是蒲風神女!”
一時間衆神又如同躲避瘟疫般的紛紛跳開好遠,各個驚懼的盯着洛夫上神,此刻羅孚像是中了什麽魔咒,在衆神面前開始污言穢語起來,掐指蒲風神女的脖子道:“你不與我無同修,我便殺了你,殺了你!”
然後……
蒲風神女雖然完力抵抗,卻不抵不過羅孚上神的瘋狂,幾乎被扼的背過氣去……
那是一段塵封舊事了,肖缈神女死狀凄慘,清輝下令不得捕風捉影,所以一段時間後,衆神也就翻開了這一頁,不再想了,肖缈神女也就白白死去……
直至今日,被羅孚這麽翻了回來。
這時方才有人說道:“肖缈神女是蒲風神女的師妹,當年肖缈神女死的污穢,是被玷污致死的……”
剎那間,諸神仿佛進入幻境當中,那是一座密林,肖缈神女被人以定魂釘定住了手腕和腳腕,使得她不能掙紮,正在施虐的人,此刻轉過頭來,正是羅孚上神……
凄慘的叫聲不絕于耳,可此處有法陣,無法被人聽曉,而此刻,林中突然顯出一個人影,正是清輝,他就站在諸神面前,對羅孚上神說:“你小聲點折騰,這肖缈神女,也是佳麗妙人,被你折騰成這樣,真是暴殄天物……”說罷,他手中身法寄出,正是打在那已經被肖缈神女掙紮的已經松動的定魂釘上。
這一下,肖缈神女萬念俱灰。
“謝了!”羅孚上神道謝。
清輝收回了眼,然後,不屑一顧的消失離去。
“還有這麽勁爆的事!”天極驚嘆。
“上神界的腌臜遠超乎你的想象。”白芷與天極說,目光定在了蒲風神女身上,蒲風忽然間不在掙紮,衆神眼前的畫面再次轉換,看到蒲風神女正與一男子行茍且之事,恰逢這時,那男子回眸看向諸神,正是清輝……
“你嫉妒你師妹肖缈神女的美貌,如今吾遂了你的願,肖缈正被羅孚玷污,你可開心?”
“開心,小神當然開心……”蒲風嬌笑。
“竟無一個無辜之人……”天極驚嘆:“此等龌龊手段,實在令人不齒……”
白芷的手指輕輕向左一撥,時間如同流水般向前,衆神眼前的畫面漸漸消失,被拉回了現實世界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