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娶了我們家陳雨。”

即使聽見了拒絕，陳骁南也當做完全沒聽到一樣繼續請求，只有他自己放下自尊去求一個小輩的難堪。可是他沒有辦法。

眼前這種情況，陳雨醒過來以後也不會再有好人家要她，那些普通的家庭陳骁南又不願意委屈陳雨。陳建國和顧槿都是不靠譜的人，他也知道。

他現在只能像水蛭一樣牢牢的吸附住秦家，他們家已經日漸衰落，他怕自己某一天去了小孫女就這樣沒人照顧。他的眼神太過凄涼，秦振南十分掙紮。

“對不起，我拒絕。”從始至終，秦慕的語氣都格外堅定，不見半分妥協，陳骁南有些氣自己都這樣求他了，他居然還不給自己面子。

“依依，你先跟我爺爺離開。”

藍依依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也不打算問，看向秦振南時他冷哼一聲，“你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她确實有這個意思，被**裸的拆穿之後唯有羞赧，低着頭不敢見人。心裏沒有失落是不可能的。

安靜的病房裏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人，一大一小互不相讓的對峙，陳骁南心中感嘆後生可畏，他的氣場絲毫沒有震懾住秦慕，凡被他碾壓。

“小子，你就不能滿足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嗎？”第一次說出來後，第二次反而坦然很多。

“不能。”他剛發出這兩個音節就見陳骁南眉峰蹙起，秦慕面不改色，“如果我娶了你孫女我沒辦法跟我枉死的父母交代。”

陳骁南怔住，一種不可觸碰的危機感正在向他襲來，他有些害怕聽到秦慕接下來的話，隐隐感覺到某些東西。

“你還不知道吧？我父母就是陳雨害死的。”

他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然後便是憤怒，“話不能亂說，我們家小雨怎麽可能做那樣的事？”

怎麽可能？應該替換成怎麽不可能吧。秦慕也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小女生能因為嫉妒而殺人，但事實上陳雨就是做到了。

他沒有再跟陳骁南說任何話，光是這一句就足以夠他好好思量，要證據他手裏大把都是，為了不再生事端秦慕讓助理從他的保險櫃裏将東西去了出來。

鐵證如山，看着秦慕拿給他的東西陳骁南雙手發抖，喉口一口腥甜吐了出來，他擡起頭眼神中看不到焦點，“這件事你爺爺知道嗎？”

“只有我知道。”男人淡然的話語吹散在空氣中，卻镌刻在陳骁南的心上無法抹去。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秦慕對他們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他沒有拿着這些證據去告發陳雨，也沒有将事情告訴秦振南……

陳雨的事，秦慕有錯，但更錯在陳雨，自作自受弄出來的結果能怪得了誰？

他閉上眼睛，眼中隐約可見淚光閃爍，“對不起。”

秦慕選擇轉身離去，陳雨的事大概到這裏已經告一個段落了。他沒辦法去安慰陳骁南，要對他說什麽？沒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