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也說不清道不明,慕瑾究竟是怎麽看待唐天戈的,又是以什麽樣的心态去面對他們二人的感情。她究竟,有沒有愛過他。
只是這一切的緣由與因果,都必須要等到唐天戈至于淩國之後才會得以知曉了。
此事,養心殿中相視的二人,亦是懷着同樣詫異與欣喜的心情。 回到南越國都之後,南茗便一直在這南越王宮之中暫居着。他想着待到母親的忌辰過罷之後再離開南越,如若自己滞留于京城而不在南越王宮,唐天戈便不免會起疑心。所以,才會日日呆在唐天戈為
他所準備的宮殿之中,這兩個月來他不涉塵世過的皆是平靜,卻不想在這臨行的一日突兀的聽聞到了淩宮中傳來的消息。
他南茗這一生,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再度的錯過,所以并未猶豫些什麽,便從唐天戈為自己準備的那客殿之中起身,匆匆的來到了這養心殿。
“消息傳達的是快啊,就連你也知曉了。”唐天戈将此話言說出口之時,言語還是極為平靜的。
聽罷唐天戈這樣一語,南茗亦是确認了消息的真實性,強制壓抑住的心下在這一刻着實的泛起了幾分的悸動。
“她……回了淩國。”南茗躊躇了片刻,終是這樣言語輕頓的言說。
唐天戈聽聞此語,未再應聲,卻是當做默認一般的點下了頭。
如此一來南茗的心下便陷入進更深的思緒之中了——阿瑾回了淩國,她回了淩國!
回到了那個……與他相知相愛的地方。心下的情緒如同滔滔大江愈發的翻湧,他不知道該如何思考,亦是不知道該如何言說。
只是南茗的心下卻已經着實的明了,這一次,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再放棄。他不可能再留下慕瑾一個人離開,亦是不能接受自己一生都不見這個女子。
只是這個人,是他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忘卻的摯愛。
南茗心道想着:現在就回淩國吧!回到那個他們相愛的地方,等到他找到她,他便遵守自己當年的諾言十裏紅妝去的迎娶她。從那之後,他再也不要跟慕瑾經歷什麽離別之苦了。
唐天戈擡起眼眸來,望向了陷入進思緒中的南茗,亦是在一瞬之間便明白了南茗的心中所想。
他未曾怪罪于南茗的想法,而是坦言詢問道:“你想去找她?”
不曾向唐天戈竟然會這般直白的詢問于自己,南茗的心下一愣,陷入了呆愣的狀态。本來就紛亂的內心在此刻更是成了一團亂麻。 見南茗閉口不言,唐天戈便再度的垂下了眸子,一字一句的言說道:“你打算如何去?自己獨身一人,再以神醫南茗的身份至于淩國嗎?阿瑾現在不止是在淩國京都,而是在淩國的王宮之中。你覺得自
己獨身一人,真的可以尋得到阿瑾嗎?”
唐天戈的這一番話,倒是令南茗着實沒有想到,他微微的抿了抿唇角,輕聲詢問道:“那皇兄的意思是……”
聽罷南茗的這一句言說,唐天戈倒是也沒有再猶豫些什麽,而是直言的将心中所想之話訴說除了口:“朕要出兵了,至于天嶺之城。”
唐天戈的這一語讓南茗的心下驚愕了一分,突兀的言之:“皇兄是要……” 似是猜到了南茗準備言說出口的話,他還未開口言之,唐天戈便将此語悄然的打斷:“朕不是要同淩國征戰,朕這一次劍指淩國——不為江山,不為社稷,不為複仇,只為阿瑾一個人。你若是想至于淩
國見她,便同朕一起去吧。”
他這一與氣拔山兮,讓南茗震撼,亦是讓南茗心下産生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他唐天戈……是要再用一次同樣的方式,強迫慕瑾同他一起回到南越嗎?再一次回到那個黑暗的南越王宮之中,做唐天戈的歌姬舞姬,受他人的恥笑,如同——待宰的羔羊。
那時他心心念念着的最愛的女子!他窮極一生都要償還照顧的人!他南茗,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南茗擡起眼睛來望着身側的唐天戈,心下那種恐怖的情緒也在高漲。
唐天戈,既然你不仁,那麽也莫要怪我不義。是你先讓阿瑾受到傷害的,也就不要怪五弟不念及你我的兄弟之情。
此時的唐天戈正垂着眸子,思慮着這何時出兵之事。如果此時的唐天戈能夠擡起眼來,望一望這身邊人的神色,大抵就可以看出南茗的眼眸中飽含的殺機。
只是,他思慮的太過于認真,終是沒有擡起頭來。
“想好了嗎?”見南茗久久都不做回答,唐天戈緩言的開了口,沖着身側的人緩之詢問道。
南茗亦是在這一刻方才從思慮之中回過神來,收斂了自己心中的心緒,淡泊的言語道:“臣弟一切都聽皇兄的。”
“那好。”見南茗已然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唐天戈便也極快的将早早預想罷的事言說:“待到将軍整頓好了軍隊,制定好了路線之後,你便同朕一起啓程,至于淩國尋她。”
這一切的恩怨,便也該到此結束了。
面對慕瑾的時候唐天戈始終都是矛盾的,便好比現在,他心中所想的是帶南茗一起去尋慕瑾,一切皆交于慕瑾來抉擇。
然而,他又着實是害怕,南茗現在來詢問自己:如若慕瑾還是喜歡着他,願意同他一起留在淩國,自己會不會放棄慕瑾,成全他們。
會成全嗎?唐天戈自己也是不明的。不甘心是肯定的,然而唐天戈又确實不知自己會如何去做。 他不想将慕瑾再拉進深淵之中,亦是不想将慕瑾拱手讓于他人。所以,唐天戈只能無比僥幸的奢求着,慕瑾早已忘記與南茗的那一段清澈的感情,她心心念念的人,是同她朝夕相處了三年之久的自己
。
他糾結了片刻,亦是躊躇了片刻。可是南茗最終,也沒有詢問于他這個問題。 唐天戈見此,便也悄然的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