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一定會盡力的去打探出四公主的下落。”林承的言語甚為堅毅,顯然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 然而這下定決心的話,還不出一瞬便被身側的人開口打斷:“不行。方才,殿下已經說過了,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你若是入宮應征侍衛,必先是要從那朝外的侍衛做起的,你也在朝堂之外辦事這麽
久了,也應當知道這是需要很多時間的。沒個一年半載的,這南越的君主如何能信任你,讓你前至內宮?”
林承聽聞此語,亦是啞口無言。這身側的人說的道理,顯然是全然正确的。接下來,便是一片良久的沉默了。
慕珏的目光依舊緊緊的盯着這身下的圖紙,久久都未能開口言說。
良久,就這樣過了良久。慕珏方才下定了決心,誠然的開口道:“讓我去,我自己去。”
慕珏言說完此話之後,身邊的人皆是呆愣了一刻,也包括着離慕珏最近的林承。待到他反應過來之時,卻是極快的厲言道:“殿下!萬萬不可。”
慕珏所謂的意思,顯然是他自己一人,潛入那南越的王宮之中。這顯然是林承等人萬萬接受不了的事,所以,林承方才會如此厲然的言說。 心下有些許情緒的翻滾,林承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解釋道:“殿下,我們對這南越王宮的地形地勢,着實是不了解的。空有這一張前朝之時留下來的地形圖,根本就不足以知曉——這何處戒備森嚴,何
處疏于防備。該從那一處突入這南越王宮,更是難以預料難以抉擇……”
“我知道。”在林承還沒有解釋完之前,慕珏突兀的開了口。他輕聲的嘆了口氣,語氣亦是盡是傷懷:“可是,這是能快速的知曉阿瑾在何處的唯一方法了。” 見慕珏這般的神色,林承的心下更為慌亂了起來:“不是的,殿下,一定會有辦法的。您不能這樣沖動……殿下您想一想,若是您在南越王宮出了什麽事的話,您打點好的一切都會落入那太子的手中了
。保不好,您還會被扣上叛國的帽子,連王妃都可能會被牽連……” 林承言說此話,是希望慕珏可以冷靜下來,不要妄下抉擇。雖然慕珏救慕瑾之心太過于急切,可是,現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終不是該就此來逞英雄的。正是因為知曉如此一點,林承方才會這般的言說
。
只是,林承萬萬沒有想到,慕珏竟然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掀起了怒火:“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慕珏的目光中滿載着戾氣,再不見了當初的那個溫婉如玉的模樣。林承見慕珏這般憤懑的樣子,忙開口言說道:“殿下,您莫要生氣。林承之時擔心着陛下的安危,并沒有別的意思的!”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你們誰都莫要再來勸說我,這是能救回慕瑾,唯一的辦法。”慕珏故作平淡的言說着,然而林承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慕珏,心中翻滾而起了萬千的情緒。
他還記得,南越的軍馬攻入淩國的國度的那一刻。他遠遠的眺望于南越的君主唐天戈,見了他那一副還不過而立之年,卻意氣風發,看透塵世的自信模樣。
他亦是記得,慕瑾曾經告訴過自己,淩國設下的層層防守之所以會被那麽快的攻破,是因為有人獨身一人潛入了淩國的王宮之中,盜走了他們視為機密的地形之圖。
想來,那個人便也是南越君主唐天戈了。
既然唐天戈可以獨身進入淩國的宮殿之中,還活着走出了戒備森嚴的王宮。那麽,同樣是這等的年紀,他慕珏又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唐天戈的緣故,慕珏方才會這般厲然的下了決定。亦是因為,唐天戈曾經孤身一人入了戒備森嚴的淩國王宮,所以在林承勸說自己之時,慕珏才會那般的憤懑。
可是,如今沉下了自己的情緒,慕珏也意識到了,林承所言之話也是為了自己好,自己着實是不應該發那麽大的火氣的。
思慮了片刻之後,他稍稍抿了抿唇,開口言說道:“我知道,承弟你也是為了我好,我不該動怒的。”
林承聽聞此言,亦是心下詫異,良久之後方才應聲道:“殿下您言重了,是林承口無遮攔……”
“你沒錯。”慕珏悄然的開口,這一次,那厲然的模樣已經全然不見,換上了一番認真的神色:“你只是還不了解我心中所想,你們都湊過來吧,聽我分析一二。”
那周圍的人見慕珏這般吩咐,亦是趕忙的朝着慕珏的方向靠了靠。 如此一來,慕珏便開始一字一句的言說了:“在我離開淩國的那一日,吾妻林氏告訴了我,她讓一名林家的侍女,前往了南越,去探望于阿瑾,看看阿瑾過的如何。那侍女,也是即為順利的便入了這南
越王宮,經過了一些時日,便順利的陪伴在了阿瑾的身側。”
身側有人聽聞此言,微微的蹙了蹙眉:“殿下,您不能拿那侍女作為比較。那侍女入那南越王宮,也定是費了些許時間與功夫的,并不是因為她的能力高于誰。”
慕珏聽罷這身側的人的應話,悄然的開口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侍女已經呆在了阿瑾的身邊許久了,也傳達了不少消息給吾妻林氏。”
慕珏講到了這一點,這周圍的人便是剎時靜止了言語,準備好了洗耳恭聽慕珏即将所要言說的話。 “雖然,那侍女并沒有傳達,阿瑾身在這南越王宮中的哪一宮寝殿。可是我确然是可以下了定論,阿瑾定是在那賢靈宮無疑了。”說到此處,慕珏的言語便稍稍一頓,方才開口繼續解釋道:“那侍女并不知道,這南越的君主在阿瑾被冊立之前,還有另一名淑妃。所以,若是南越的君主将阿瑾安置到另一宮寝殿的話,那侍女定會早早的傳信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