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為了慕瑾才日夜操勞的麽?若荷不禁的苦笑,恐怕,是別有用心吧。 而郭初祎自是不知道若荷心中所想的,他只是以為自己方才的話讓若荷有些尴尬,這眼瞅着也走到了郭太醫的所在之處,于是忙道:“叔父就在此處挑選藥材了,你進去便是。方才小臣說的話……還請
你不要放在心上。”
若荷見狀,亦是微微颔首回應道:“奴婢下過太醫了,方才大人說的話,奴婢都記在心裏了。奴婢會聽大人的話,好生的照料着淑妃娘娘的。”
郭初祎聞言,便将雙手放置在胸前以示退意,若荷便在他的注視下走入了太醫院的藥房中。
正如郭初祎所說,那郭太醫此時确是在這藥房之中挑選着藥材。
“郭太醫。”若荷輕渡着步子向前,走至了郭太醫的身側。
郭太醫見了她着實甚是驚訝,他并不明白若荷為什麽會在此時來太醫院,于是便問道:“是你?你……怎麽會來這裏。”
憶起了自己上午對這個奴婢說的話,郭太醫的心下着實是有些悸動的。 “沒什麽。”若荷輕聲言之,語氣淡然:“郭太醫,奴婢已經依照您說的,将那高貴妃送來的紫蘇香全部都收起來了。奴婢怕這賢靈宮中的人辦事不周,還特意提醒了淑妃娘娘,那紫蘇香不适合娘娘現在
使用。”
聽罷若荷如此一言,郭太醫一顆懸着的行也是全然放了下來,他輕呼了口氣,喃喃道:“如此,便是最好了。我原本還說晚些時候前去賢靈宮給淑妃娘娘看看身子了,真是勞煩你跑這一趟了。” 若荷卻是淺笑着搖了搖頭,緩言道:“郭太醫,說到這個,還是要勞煩太醫的。我家娘娘近些日子裏,服用的湯藥着實是有些太多了,以至于這食欲都有些下降。這今日,我同娘娘提起了太醫所說的安
胎之香,娘娘一聽聞啊,這安胎的香有溫經止血、散寒調經的功效,便讓奴婢前來這太醫院問一問,太醫可還有适合于娘娘用的安胎熏香?”
郭太醫見若荷如此言說,亦是不能拒絕的,更何況,這可供安胎的熏香着實是繁多。高欣顏所送的紫蘇香,亦是效果極為良好的一種,只不過……那香之中被加了些許的東西罷了。
他既然已用借口将那紫蘇香一事搪塞過去,那必然是沒得理由拒絕慕淑妃這一要求的。
除了那紫蘇香之外,藿香與黃芩香亦是可供安胎的。郭太醫如此想着,便将那藥櫃之中放置着的藿香和黃芩香拿了出來。
“這兩種香,都是可供安胎的,你拿回去給慕淑妃便好。”郭太醫緩緩的将那香盒遞到了若荷的手中。
若荷亦是小心翼翼的接過,雙手捧至在了手心之中。
她微微颔首,瞳眸在郭太醫看不見的地方閃過了一絲異樣:“那奴婢便在此,謝過郭太醫了。”
南越賢靈宮
唐天戈将那最後一勺梅子湯放置在慕瑾的口邊,慕瑾亦是很配合的張開了口,将那湯汁緩緩的咽下。如此喂了一下午,慕瑾亦是習慣他的這個動作了。
唐天戈看着已經見底的瓷碗,滿意的點了點頭,将那瓷碗放置在了一旁。
“阿瑾,你也在這殿中悶了一晌了,同朕一起出去走走吧。”他溫柔的言之,直視着眼前的慕瑾。
慕瑾在這呆了半晌,亦是也覺得有些煩悶。雖是不能與唐天戈一同出去閑逛,可是讓其陪同在這賢靈宮院中小坐片刻還是可以的。如此想着,慕瑾便也應下了聲來:“好。”
當唐天戈攙扶着慕瑾至了這賢靈宮的院中之時,慕瑾一眼便望見了素梅熬制湯藥之時餘下的砂缸。
那砂缸足足有盆水之大,慕瑾不禁的有些哭笑不得:“她熬制這麽多,是想讓我喝幾天?”
此時的素梅正巧也在院中,她聽聞了慕瑾的疑問,有些尴尬的言道:“奴婢聽說這樣熬制,能将那梅子的味道熬的更勁透,便索性多熬制了些。這臨近夏日,也賞賜給了些宮裏的宮人用來解暑。”
唐天戈聽聞之後,語氣卻是分外的淡然,他緩言道:“愛妃若是想喝,朕便天天差人送這梅子來。” 他早便下了決心,不論慕瑾想要什麽他都會給她。哪怕慕瑾是想要那星星月亮,他也都會竭盡所能的去做,更何況慕瑾從來都不會提那些不切實際的要求,那麽這些細微的小事,他自然更會為她置辦
的妥當。
慕瑾心下領會了唐天戈的意思,卻是并未言說什麽,只是順着他的攙扶,于那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這賢靈宮的院子之中,處處都放射着敞亮的陽光,耳畔邊還傳遞着些許悅耳的鳥叫和蟲鳴聲,讓慕瑾至于此處,心下分外的安逸。
她開始頭一次設想以後的生活,幾年之後的今日,她會不會依舊坐在這石凳之上,而她的孩子,在這院中淘氣的來回游跑。
慕瑾回過神來,被自己的設想着實吓了一跳。她忙擡起手腕,附在了自己的唇邊,試圖讓自己加以清醒。
剛剛怎麽會有那種想法呢……慕瑾不禁的苦笑,她明明,是每時每刻都想歸至淩國的,怎麽會湧生那樣一種想法?慕瑾着實是百思不得其解。
唐天戈看出了身側旁慕瑾神色的異常,于是便小心詢問道:“阿瑾,怎麽了?”
慕瑾回過神來,眼望着身前的唐天戈,語氣淡然道:“在想……孩子。”
提到他們的孩子,唐天戈的心底亦是一片的柔軟。他将手撫在慕瑾的手上,輕聲言之:“阿瑾,可有想過給咱們的孩子起了什麽樣的名字。” 這個問題,慕瑾着實是沒想過的,她看着身側旁滿目期待的唐天戈,有些哭笑不得的言說:“陛下,現在時候還尚早,阿瑾連這孩子是兒是女都還不知道呢。更何況……這孩子的名諱,應當讓陛下來定奪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