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謀,凰妃太嚣張 — 第 77 章 黃梅戲者

此番一語,又是驚得慕瑾說不出話來了。淩都的皖樓,便是當年她與南茗常去的茶樓,那麽,這名女子所說的話,便顯然是屬實的了。

慕瑾輕抿着唇,心下一片苦澀。

那名喚絲竹的女子卻并未停歇,緊接着言道:“不過,那皖樓的老板,确是個好人。當我賺夠了回南越的銀兩之時,他便準尋民女離開了。”“只是……”說到此處,絲竹的眉眼間難掩傷懷:“只是,民女到了南越之後卻發覺,這南越之人是不聽黃梅戲的,民女便無處可去了。還好……皇帝張貼了的皇榜,說要在民間尋這會唱黃梅戲的人,民女才

不至于橫死街頭。”

故事的原委竟是這樣,慕瑾只得輕嘆了口氣,不得言語。

盡管慕瑾一直都知道,越淩兩國的戰争讓天下生靈塗炭。可是當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再次被這種刺痛感悄然的攪動了。

這是誰之責呢?

慕瑾思慮着,這個豆蔻之年的女子如今無家可歸,沒得選擇才入了這南越宮。說到底,淩國還是要負些許的責任的。

那自己……便将她留在身邊好了,也算是對她的補償。

如此思慮着,慕瑾便輕聲的咳了咳,緩道:“那你們便先在賢靈宮的偏殿中住下吧,我一會便差人收拾一下屋子。”

許是心中帶着些許的愧疚,慕瑾也未再顧慮那麽多了,便沖着身側邊的若荷道:“你和若蘭一起,去将那偏殿的側屋收拾出來。”

若荷聞聲便應了下來,匆匆的下去收拾了。

“你們也随她去吧。”慕瑾輕聲的沖着這幾名唱家說着。

那幾名唱家聽聞了慕瑾的話,便謝恩随若荷下去了。唯有那位會唱淩國戲的絲竹,半晌都未曾有動作。

慕瑾見她愣在原地,便詢問道:“絲竹,你可還有什麽事麽。”“沒什麽。”絲竹輕聲道,她邁着步子朝慕瑾的身側渡了兩步,緩言之:“民女在淩國國都的時候,還有一首曲子唱的甚好,那曲子名叫《今暮思》,待晚些時候,奴婢把那詞曲給娘娘寫下來,再同那幾位姐

姐一同唱給娘娘。”

不知為何,聽聞了絲竹的這話,慕瑾的心中一陣悸動。

興許只是因為她提及故土的緣故吧,慕瑾如此想着,将那種心悸感壓制下來,輕聲的回應她道:“好。”

得到了回應,絲竹便也微彎着身子,請言告退了。

這一夜的月光有些許的朦胧感,天空中宛如隔着一層薄霧,月光傾灑在地上,落得了一院的清明。

已是暮春,這屋子裏還是有些許的燥熱感的。慕瑾将手中的藥碗輕輕的晃動,輕聲的嘆了口氣。這一夜是若蘭守夜,她向來是怕黑的,所以慕瑾便也準許了她呆在自己的寝殿之中。若蘭坐在朱窗的旁側邊,眼眸盯着窗外的月亮。不禁的驚覺道:“娘娘,這明月又從一輪彎勾變成圓盤了,若蘭……竟然

在您身邊侍奉這麽久了,現在想來入這賢靈宮都好似昨日的事。”

她還是不習慣自稱奴婢,慕瑾亦是也順從了她,她本就不計較這些稱謂。

卻是又是圓月了,慕瑾心道想着。這光陰荏苒,白駒過隙,時間早就在她不經意之間溜走了。

如此想着,慕瑾便輕輕地将手撫上了自己的腹部,腹部的突兀處愈發的明顯起來。

慕瑾能感受的到它一天一天的長大,亦能感覺得到她在自己的腹中每一個小動作,每一個翻滾。這何嘗不是生命的湧動呢?每次只要一想到這裏,慕瑾的心中就如同萬千柔水劃過。

朱門外有些許的響動,是素梅的聲音:“若蘭,娘娘休息了嗎?”

若蘭忙從朱窗邊起身,奔至了寝殿的門前。她請拉開門,便見了門外的素梅,忙道:“素梅姑姑,您有什麽事嗎?”

素梅輕緩的搖了搖頭,側過了身,讓若蘭望見了她的身後的女子:“沒什麽事,只是絲竹師傅說,想見一見娘娘。”

這麽晚了,素梅自然是不想帶她來的,只是絲竹執意自己前來,定要見慕瑾一面。她亦是害怕出什麽禍端,還是決意領着絲竹過來。

這地方不大,夜裏又甚是清淨,慕瑾自是聽得到素梅的話的,便接着她的話道:“有什麽事,進來說吧。”

絲竹便輕邁着步子入殿了,素梅亦是放心不下,便也随着她走了進來。

“絲竹,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慕瑾坐于床榻之上,眼望着絲竹緩然。

絲竹卻只是抿唇一笑,将手中的一份紙箋朝着慕瑾遞了過去:“絲竹說了,晚些時候将《今暮思》寫好帶過來,淑妃娘娘白日裏不是已經應過絲竹了麽?”

原來竟是因為這等小事,慕瑾輕嘆了口氣,雖是不明白為何絲竹如此着急,卻還是擡手,欲将其接入手中。

“娘娘且慢。”素梅忙喚道,她快步的走上前,将絲竹手中的紙箋接了過來,回頭望向了慕瑾道:“娘娘,您還是謹慎一些為好,這紙箋先給郭太醫拿過去看看,奴婢才能安心。”聽聞此話,絲竹卻是輕笑道:“素梅姑姑,您對絲竹,着實有些太防備了。您忘了嗎?絲竹和各位姐姐們入這賢靈宮的時候,太醫們都是搜身檢查過的,确保了沒帶進來一分一毫的東西。寫這紙箋用的紙和

筆墨,絲竹還是用的賢靈宮的,素梅姑姑怎麽連自己宮中的東西都不放心了。”

這說的倒也卻是實話,現如今送入這賢靈宮的東西都是嚴加審查過的,更不要說是人了。絲竹竟然能進了這賢靈宮,自然是什麽都沒帶進來的。

若蘭亦是不想見二人如此難堪,便輕言道:“素梅姑姑,絲竹……并無惡意的,若蘭今天下午還見她在寫這紙箋,想來真的是想将淩國的曲子寫出來,好讓娘娘開心些。”

若蘭如此說着,素梅确是也沒什麽理由再反駁了。她将那手中攥着的紙箋展開,輕緩的遞給了慕瑾。

慕瑾輕緩的接過那紙箋,上面确是一首詞,與絲竹所說的無誤。

這是一首淩國的詩詞,慕瑾雖未曾聽說過,卻總覺得這詩詞的語句之間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興許,是她所了解的詞人所作的詩吧,慕瑾如此想着,便順口将那詩句念了出來:

“待奏鳴笛身入客,我心意穹白雲垂,慕卿亦枕燈若滅,覺韻垂眸虛影中。”

明明只有四句,卻讓慕瑾讀的甚是心悸。熟悉……字句之間皆是她所熟悉的文筆。

“絲竹,你可知這《今暮思》,是誰所作?”慕瑾終還是将這個困擾着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絲竹卻只是微微抿唇,知乎再擡頭看着她,“民女不知,民女只是在皖樓跟嬷嬷們學過這首詞的黃梅調,卻不知這是誰人所作。”見慕瑾深陷入思緒之中,不知何人所做?絲竹擡眸,又淺然開口道:“娘娘,絲竹來為您唱一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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