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火羽查探的消息,原來這花信竟是個道士, 除了會符咒, 他似乎還會些妖法。
他曾經暗中接近山洞, 試圖闖進去, 只可惜無法突破結界, 這才想到在陶忘機身上暗藏符咒。
看陶忘機離開山洞之後,花信再次靠近,查探洞中動靜,試圖通過結界。
結果還是無法進入, 而洞中沒有絲毫異常。
“難道我的符咒不管用?”花信的眼神變得陰險,“這麽說來, 洞中魔物果然厲害,若能為我所用,還怕不能稱霸天下嗎?”
考慮到無法進入山洞,他陰森森一笑,又低語道:
“既然如此, 還要從她身上下手才是。”
陶忘機回到樹屋中之後, 将今日發生之事告訴了莫東行。
“花信一定還會想辦法, 你要小心。”莫東行提醒道。
陶忘機自然明白。
作為能自由進出山洞的人, 她會麻煩不斷。
花信很快便采取了動作,他不知用了什麽手段,竟然控制了陶忘機,想借陶忘機之手破壞結界,對付守護神獸。
陶忘機的意識半昏半醒, 發現自己的動作不受控制,不知中了什麽妖法。
“現在進去,将裏面的妖怪全部殺死。”花信在陶忘機耳邊不停地說道。
陶忘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步步走進山洞。
“糟了,絕對不能傷害裏面的任何人。”陶忘機慢慢走着,不停地說服自己不要被控制。
但一時半會兒,她還掙脫不了束縛。
穿過結界的那一刻,她的身體突然充滿了力量,心靈得到淨化,慢慢擺脫妖法的控制,找回了全部意識。
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差點把手裏的食盒給摔了。
“陶姐姐,你沒事吧?”白月光撲過來,擔憂地問道。
陶忘機擺擺手,向洞外看了看,知道花信看不到她,這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着說道:
“沒事沒事,摔了一跤而已。”
怕爹娘擔心,也怕引起花信懷疑,她沒進去,将食盒交給白月光,讓她帶進山洞。
出來的時候,她表情呆呆的,傻傻的,好像還是受到控制的樣子。
“情況如何?”花信問道。
“吃了。”陶忘機呆呆回道。
“什麽吃了?”花信臉色有些難看,質問道。
“飯吃了。”陶忘機繼續呆呆答道。
“讓你殺神獸,你殺了嗎?”花信咬牙道。
“殺不死。”陶忘機呆呆回道。
“廢物。”花信一掌擊在陶忘機腦後。
這一下用力很巧妙,恰好能讓她昏迷,又不至留下明顯的痕跡。
陶忘機緩緩倒地,失去了意識。
花信離開後,過了一會兒,陶忘機便清醒了過來。
“幸好花信不想要我的性命,否則可麻煩了。”她暗自慶幸。
看四下無人,她這才站起來向樹屋走去。
她揉着後頸,發誓一定會報複回來。
聽了火羽的報告,知道陶忘機被花信控制,還挨了一掌,莫東行堅決不肯再讓她以身犯險。
青麟更是惱羞成怒,決定好好教訓花信一頓。
只可惜,花信太狡猾了,深藏不露,行事謹慎,青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為了以防再被花信控制,陶忘機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在樹屋中休養,只暗中監視着花信。
看來,必須想個辦法除掉花信才好,留着始終會對父母不利。
這一日,豹妖突然來到樹屋,說貓妖和蛇妖不知為何發瘋了,讓陶忘機趕緊去看看。
陶忘機抱着黑寶兒匆匆而去。
貓妖和蛇妖的情況很糟糕,理智全無,野性十足,見到什麽攻擊什麽,兇殘嗜血。
陶忘機一時之間看不出問題在哪裏,只能暫時将它們關起來。
她詢問其他小妖,是否有陌生人來過這裏,貓妖和蛇妖在瘋狂之前有沒有什麽異樣的舉動。
據小妖們說,貓妖和豹妖只是去了一趟幽靈島找吃的,不知道遇到了什麽,回來之後便這樣了。
這麽看來,問題出在幽靈島上。
小妖們來到幽靈島這麽久,從來沒發生過問題,難不成跟宣王一行人有關?
看來回去之後要問問負責跟蹤的守護神獸了。
結果,她還沒有回到樹屋,便聽到水潭方向傳來火羽的信號。
她趕過去才知道,花信不知怎麽破壞了水潭上的紅色結界,闖入水潭中施法,幹擾了水潭裏的生物,導致水潭波濤洶湧,潭水起伏不定。
陶忘機大吃一驚,怕父母受到傷害,沖到水潭邊查看,卻什麽都看不到。
火羽一發現水潭結界被破壞,便通知了大家。
莫東行趕來将花信抓了個正着,将他帶到宣王面前,質問他們上島的目的。
宣王看着花信的臉色很難看,質問花信為何要瞞着他做這種事,到底有何目的。
顯然,他撇清了自己,讓衆人以為這件事跟他沒關系。
花信臉色陰沉,看向莫東行的目光極為怨毒。
他沒想到這莫東行的身手這麽厲害,輕易便将他制服。
花信将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說他并不是真心服侍王爺,而是別所有圖,想得到島上魔物,據為己用。
他希望王爺能看在多年主仆情分上,饒他一命。
“花信,你雖然伺候本王有功,卻不能為你脫罪,你可知道,島上魔物一旦面世,可是要生靈塗炭,天下大亂,本王絕對不會縱容你。”
宣王看向莫東行,将花信全權交給他處理。
“違反島上規矩,只有死路一條。”莫東行冷笑道:“看在王爺面子上,饒你一命,廢除武功,關入水牢,永不見天日。”
“廢除武功?”花信猛然擡頭,眼神中滿是驚疑。
看莫東行表情冷厲嚴肅,便知是真的,他冷笑道:“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的話剛說完,身邊升起濃霧,将他團團圍住,等迷霧消失,花信也不見了蹤影。
好像妖法,詭異而神秘。
“這,這是什麽妖法?”宣王指着花信消失的地方,一臉不可置信。
趙凡和劉繼相繼搖頭,表情驚訝。
“主人,我跟火羽去追。”青麟請命而去。
莫東行則看着地面,臉色陰沉。
宣王走到莫東行面前,自責地說道:
“莫勇士,這花信擔任王府管家十幾年了,本王一直當他是心腹,沒想到他竟然欺騙本王,來島上為非作歹,是本王失察,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抓到花信,将他就地正法。”
莫東行冷冷看了宣王一眼,淡淡一笑,扭頭便走,來到水潭邊查看情況。
宣王眸中閃過一絲陰冷和羞惱,拳頭緊緊握了一握,再松開時,他臉上又恢複了淡定溫文的笑容。
“怎麽樣?”莫東行站在陶忘機身邊,看向水潭。
潭水還在激烈晃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陶忘機看着深不見底的水潭,一無所獲。
可她知道靈仙一定受到了影響,否則不會引起潭水這麽大的震蕩。
“有沒有辦法下水?”陶忘機問道。
莫東行看她一眼,蹙眉道:“你想下水查探?絕對不行。”
“放心,我不會有事。”陶忘機知道潭水中有壓制功力的藥物,但她實在不放心。
“不行——”莫東行的态度極為堅定。
宣王走過來對兩人說道:“趙凡和劉繼會潛水,可以下去一探。”
“不必了。”莫東行答道:“水下兇險,一旦進去,別想活着出來,連我們四兄弟都從未下去過。”
宣王站在結界外,看向波濤洶湧的水面,眼中閃過一絲質疑,“既然不能下水查看,我們該怎麽辦?”
“等——”莫東行冷聲道:“等待山洞出現。”
青麟和火羽根本沒有發現花信的蹤跡。
他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山洞出現的那一刻,陶忘機匆匆進去。
莫東行吩咐青麟和火羽照看宣王三人,也跟了走了進去。
但他只能在最外面的山洞,不能再繼續前進。
靈仙娘娘的情況非常糟糕。
她的意志幾乎被摧殘,不但傷到了自己,還傷到了靈公。
此刻,她正在結界中盤膝而坐,運功調息,但是眉頭微蹙,全身顫抖,顯然在極力克制體內魔物。
靈公在結界外守護着她,頗為憂心。
“幹爹,我能為幹娘做些什麽?”陶忘機一進去便問道。
“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看她獨自撐過去。”靈公搖頭道。
靈仙娘娘的臉色很難看,嘴角流出一絲血跡,顯然五髒受損,內傷嚴重。
靈公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手掌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幹爹,到底怎麽回事?那個臭道士如何傷到幹娘的?”陶忘機急切地問道。
都怪她大意了,只覺得花信對結界沒辦法,不會出什麽大事。
她還沒來得及對付他,沒想到他竟胡作非為,害自己的親人受傷。
“□□加符咒,再加內力幹擾,這臭道士,道行很深,遇強則強,我竟然不是他的對手,這才讓他趁虛而入。”靈公自責道。
看着靈仙獨自隐忍,極力壓制體內魔物,靈公的眼中滿是心疼和愧疚。
“啊——”靈仙娘娘突然發出痛苦的聲音,她猛然站起,發瘋一般撞向結界。
結界又将她彈回去,撞在山洞的牆壁上。
她金黃色的雙眼變成了火紅色,如同紅蓮業火一般,熊熊燃燒,帶着一股毀天滅地的陰狠。
她的指甲突然變長,刺啦啦劃在結界上,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噪音。
“靈仙,靈仙,你怎麽了?”
看她這般折磨自己,靈公急切地叫着她的名字,希望能換回她的理智。
“幹娘,你冷靜一點,不要折磨自己。”
陶忘機看到靈仙将自己撞得傷痕累累,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幹爹,告訴我能做點什麽?這樣撞下去幹娘會受不了的。”
陶忘機看向靈公,着急地說道。
靈公突然靜了下來,原本靈動的雙眼一眨不眨,最後咬牙道:
“跟我一起,将內力輸入結界之上。”
陶忘機毫不猶豫,和靈公并排而坐,兩人将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傳到結界上,再通過結界傳遞給靈仙娘娘。
這樣做極為耗費內力,因為大部分內力都覆蓋在結界上,只有極少內力流轉到靈仙體內。
靈公不在乎,陶忘機也不在乎。
即便讓她耗盡所有的修為,只要對靈仙有那麽一點點作用,她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