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逆感覺全身仿似被重錘不斷的擊打,每一處肌膚都劇痛無比,尤其是落入水潭的那一刻,上方是飛流直下的瀑布,轟砸在背上,下方則是深不見底的水潭,這兩面受力,頓時使他痛昏過去。
他的身子慢慢地沉入水底,水中有不少魚兒游來游去。
“呃…”他醒轉過來,強忍着疼痛,慢慢地游上岸。
“呼…”
游上岸後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心有餘悸的望着這條銀河般的瀑布,這流水的沖擊力量非比尋常,竟可以把自己給重擊的痛昏過去,足以說明了不簡單。
聯想到上方那看似緩慢平靜的流水,卻暗波洶湧,他就一陣心驚,同時升起疑惑之色,一般的河流不會有這麽強大的急竄力量。
張逆尋思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猜測出來,望着瀑布與那河流的轉折點有些不甘心,通靈之物就在那裏,自己卻無法獲得,喃喃自語道:“那塊珠子起碼有幾萬斤重,就算我用盡全力拿起它,也不能移動半分,看來得先鍛煉身體各方面的強度。”
他如今真氣已經達到極靈者巅峰,甚至已經可以突破,可身體強度卻未達到這個标準,體內的經脈骨髓也是如此。
當時李淩雲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叫他不要急于突破,欲速則不達,先鞏固基礎,鍛煉身體先。
張逆喚回懸在瀑布上方的寶典,放入懷中,這才離開此地,回到那間房屋,直接軟在大床上,全身傳來酸軟的疼痛感,極為難受。
他趕緊盤坐起來,啓動神秘金殿掠奪天地靈氣的作用,吸收着這些來替自己的身體滋潤。
一夜無話,朝陽初升,他醒轉過來,起身施展了下身子,頓時噼裏啪啦作響,他驚愕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各個部位都增加了不少硬度,體內的經脈更加粗壯了些,骨髓也越加的晶瑩。
“看來那瀑布不但水流力量非比尋常,連造成的傷勢,好轉以後,也非比尋常!”
張逆一臉欣喜,看來自己計劃三個月內提升身體各個部位,達到極靈者巅峰的要求後便開始突破,可以提前完成。
他很是開心,到外面摘了些野果,當早餐吃過後,就開始制造山路的工程。他已經想好,要給自己的五岳山建造一條上山的石路,這些他放到早上來修建,把它當作了鍛煉身體的一部分。
下午則是到那瀑布下方,受那非比尋常力大無窮的瀑布流水沖擊;晚上則是冥想,練習推山倒與參悟那套步法,在荒蕪大地獲得的《罡煞絕刀》并未着急學習,貪多嚼不爛,先把掌法與步法熟悉到一定程度,在學習也不遲。
這座山峰材料十足,張逆來到一片斷壁前,這裏的山壁可以開批出來當建造山路的石頭,他以掌化刀,刷刷刷的向那斷壁激發出數十道刀芒般的青光。
轟隆…
不斷的有大石塊滾落下來,張逆上前,刷刷刷的把這些石塊給切成大小相同的長石板,做完這些後,才一一背起,向山腳下走去。
他沒有運用真氣,而是依靠自身力量來背這些長石板,一塊一塊的運輸着,然後把它砸進土壤裏,形成石梯。
下午的時候,張逆再次感受到那瀑布的不可思議,只在那下方靜坐了一盞茶不到,他就全身酸疼,多處地方已經通紅,還有血跡溢出。他不敢大意,趕緊跑到一邊,吸收天地靈氣修複身子,完畢後在回到那瀑布下,這樣周而複始,直到夜幕降臨才停止。
晚上他用更多的時間去參悟步法與冥想自己今天的收獲,溫故而知新,到了入夜時分,便耍了十多遍掌法,領悟出新的感悟,之後便開始日夜不斷的吸收天地靈氣,化作自身的真氣。
時間悄然過去半月,這一日他繼續往常的鍛煉,當在搬石塊修煉山路時,李淩雲帶着穆念芹還有君琦來到了這裏,這讓他有些吃驚。
“師傅,君琦師姐,念芹師…師姐,你們來了?”張逆一臉笑道,清月派領土浩大,想要去翻山越嶺看別人也不是不可以,但這樣很是浪費時間,只有達到禦空境界後,騰空飛行就方便的多。
“為師來看看你這幾日有沒有偷懶。”李淩雲微微笑道,他望着已經修建了數百米的石梯山路心中一驚,同時喜悅湧上心頭,看來自己看中的這徒兒,并沒有讓自己失望。
很多弟子,擁有了一座自己的山峰後,都不會考慮去修煉山路,他們都認為這是浪費時間。
其實這對于修煉者來說,不管是心性還是修煉都是至關重要的,常言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修煉山路,看似浪費時間,其實是在鍛煉你的心性,天道酬勤每個人都會說,但要做起來卻很少人辦得到。
李淩雲此時很欣慰,至少自己百來個弟子當中,有張逆這麽一個懂得這個道理,而且也會去實踐的徒兒。他很是期待,未來的張逆會是如何?他越發覺得,自己把他收為關門弟子是多麽的明智之舉!
“張逆小師弟,這山路是你修煉的嗎?”君琦望着下方婉轉而上的一塊塊石梯,露出了驚容,她認為,這種瑣事,以後收了徒弟叫他們辦便是,何須自己動手?
穆念芹也有些不解,不過她此時更多的是喜悅,這一日不見,就仿似一年般不見的男子,日夜牽挂,如今終于見到,心中有說不出的喜悅感與莫名的幸福感。
張逆微微笑道:“锲而舍之,朽木不折。區區一條山路而已,這座山峰是屬于我的,若連我都不去修建,這算什麽?”他對這座山峰有莫名的歸屬感,或許是這種靈氣充溢,不斷滋養自己,還有第一日來碰見那通靈之物的幸運,使他喜歡這座山峰。
“好好好。”李淩雲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他對自己這個新收的徒兒越看越是歡喜,“半月不見,身體強度增加了不少,不錯!”
君琦與穆念芹也在一旁點了點頭,他們都看見張逆越發健碩的身體,從那呈現古銅色的皮膚就能看出,還有這身破破爛爛的衣衫。
“你就只有一件衣服嗎?”穆念芹有些心疼的問道,她的右手緊了緊身後藏着的衣裳,這是她半月來,自己縫制的。
這套衣服是她第一次拿起那繡花針,一針一線給縫制出來,雙手早已被刺的如蜜蜂窩般。
“幹這些粗活,一件衣裳就夠。”張逆笑道,他從小出生不好,對于這些并無多大的要求。
李淩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看我這做師傅的,只知道讓你修煉,竟忘了給你幾套像樣的衣裳。”
張逆搖了搖頭,示意不用,他每日都要搬這些石塊鋪路,多幾套衣裳也照樣會被磨破,還不如用這套破爛點的,磨破了至少不會不舍。
衆人在這說了幾句後,便返回到那間房屋,李淩雲給了張逆帶來了數十本書籍,“你無聊的時候,便可以看看這些事,這裏記載着一些前輩修煉的經驗還有一些大陸上的近數百年來的歷史。”
歷史?張逆聞言心中忐忑了下,他曾翻閱千年史書,記載着傲天前輩,卻無記載傳授給自己神秘金殿強者的名號,或許這些書當中可以知曉一二。
君琦跟張逆打趣了幾句,還跟他開了幾句玩笑,衆人多日未見,敘起舊來。
穆念芹依舊沉默少言,但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在這裏卻沒有表現出來,時不時的被張逆搞笑的話語給逗得咯吱咯吱的發笑。
一旁的李淩雲見此,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可一聯想到她的身份,臉色就有些暗淡起來,心中哀嘆道:可惜這麽一對兩情相願的新人,悲情的結局卻早已注定,你們很難在一起啊……
一直到傍晚,李淩雲才準備帶着穆念芹二人離去。
“這個…給你。”穆念芹臨走之時,塞給張逆一件衣裳,俏臉紅的如蘋果一般,讓人忍不住的想咬上一口。
張逆楞了一下,接過這件樸素的衣裳,同時望見了那芊芊玉手被針線給刺到的疤痕,心中一疼,旋即猛地擡頭望去,卻只見那離去的背影。
“念芹!念芹!我一定會強大起來,然後保護你一輩子!”他喃喃自語,這些話他不敢在那女子面前說,只有在孤身一人時,想起那心中伊人,才會這般說道。
有些愛,即使二人不說,對方都能感覺到,有些情,總是讓人心癢難受,雙方卻無怨無悔。
張逆怎會不知穆念芹的心意,而穆念芹又怎會不知張逆的愛慕,只是他們二人此時還無法向對方傾訴,或許是因為膽小,或許是因為各自的事。
張逆出生不好,又一心想要為母親奪回屬于她的一切,所以一直不敢傾訴。
穆念芹心系家族,她的一舉一動,将代表着家族今後的發展,曾經人才輩出的穆家,此時卻有江郎才盡的感覺,她很想與他一起,可使命卻不讓她如願。
二人有太多的無奈,他們無法只替自己而活。
望着那佳人離去的背影,張逆陣陣出神,他就這樣一直看着,直至消失在天際邊,他都不願回神,要是可以,他寧願這樣看着那背影直到生命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