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共忘機 — 第 39 章 黑寶兒

看着莫東行狡詐的笑容,陶忘機緊緊抿着嘴唇, 微微鼓着腮, 擡頭看天, 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莫東行倒也不打斷她, 可也沒閑着, 嘴唇和雙手輕輕動作。

“別鬧,我正在醞釀呢。”陶忘機扭了扭身子,繼續望着天,可她的臉頰和耳根已經紅透了。

看她這幅羞澀可愛又故作鎮定的模樣, 莫東行哪裏還忍得住,将她禁锢在懷裏, 用行動逼着她快點說。

陶忘機不堪其擾,連聲求饒,趴在莫東行耳邊輕聲呢喃,除了莫東行,沒人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麽。

聽了陶忘機的低聲耳語, 在加上被她口中噴出的熱氣撩撥, 莫東行哪裏還有心思顧忌別的, 自然好一番親熱。

房中兩人無暇他顧, 失了防範。

樓外的牆壁上貼着一個人,這人動作輕盈如壁虎般,躲藏得毫不費力。

從身形看,不是別人,正是樂清。

看到屋中兩人如此親密, 她純淨的眼眸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變得陰毒可怕。

“既然無法引誘莫東行,那便只能除掉陶忘機了,我倒要看看,沒了她,我這個啼哭島上唯一的女人,能不能成為莫東行的枕邊人。”

樂清悄然來到海邊,從海水中取出一物套在身上,緩緩沉入水中,再也不見了蹤影。

岳南風的飛貓島岸邊出現一串細小的泡泡。

柳畫屏正在探頭朝水中看去。

只見她不停地用手撫摸頭上的玉簪,仿佛在攬鏡自照。

她輕輕一動嘴唇,小聲道:“你竟敢聯絡我?可知随時會暴露身份。”

水中傳來一道聲音,“我要殺了陶忘機。”

柳畫屏輕輕笑了,似乎對自己的樣子極為滿意,可她口中卻道:

“陶忘機身手不凡,為人機警,說不定正監視你。”

水中的聲音極為不屑,恨聲道:“她正跟莫東行親熱,無暇顧我,我要殺了她。”

柳畫屏回頭看向瞭望臺上的岳南風,向他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繼續低頭輕聲道:“你我聯手也不是她的對手。”

“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水中的聲音說道。

“你為何非要現在殺了她?”柳畫屏不解道

“我要取代她成為莫東行的女人。”水中聲音道。

“即便如此,莫東行也不會讓你靠近山洞。”柳畫屏道。

“這可不一定,你做了那麽多錯事,不是一樣好好的?他們男人不過是把我們當成洩欲工具,只要不離開,做點錯事又如何?”

“你想怎麽做?”

“告訴我,除了洞中之物,島上有什麽東西是最危險的?”

“若說危險,便是那個東西了,只是,你要小心,否則,會被吃掉的。”

夜幕降臨,陶忘機悠閑地躺在樹屋頂上,随手灑出一些點心。

她身邊圍了不少無風鳥,正嗚嗚咽咽叫着。

“她竟然去了飛貓島找柳畫屏,看來岳南風又要傷心了。”

陶忘機自言自語道:“你們說,下次再見,我要不要跟岳南風告狀呢?”

四島相聚之時,看到岳南風和柳畫屏親密地靠在一起,陶忘機淡淡一笑,什麽都沒有說。

倒是柳畫屏施施然走到她面前,跪在了地上,“姐姐,上次的事對不起。”

岳南風也拱手行禮,說他相信畫屏會改過,希望陶忘機能原諒她這一回。

陶忘機伸手拉起柳畫屏,狡黠一笑,說原諒她可以,不過要接受懲罰。

“姐姐想怎麽罰都可以,畫屏無不從命。”柳畫屏低眉順目,謙恭而真誠。

看她這副摸樣,再加上岳南風求情,陶忘機哈哈一笑,說要罰柳畫屏給大家唱歌跳舞。

柳畫屏柔美的小臉一片暈紅,害羞地求饒,“姐姐,你這可難到我了,我自幼不曾修習這些,真的不會。”

陶忘機指着樹上跳來跳去的小鳥,調侃道:“不會沒關系,跟着它們學啊,你看,它們跳得多歡實。”

柳畫屏一挽袖子,當真跳了起來,口中輕輕唱着一首婉轉的小調,倒也像模像樣。

看她這麽聽話,陶忘機滿臉笑意,站在她身邊,輕輕打着拍子。

在衆人面前,兩姐妹算是和好如初。

至于柳畫屏和樂清之事,陶忘機沒有跟任何人說。

她知道她們的最終目的是山洞中的東西,但她并不想阻止,甚至,希望能借助這兩人之手,查看洞中究竟。

最近陶忘機發現一件奇怪的事,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正在窺視着她,帶着敵意。

她四處尋找,卻又什麽都找不到。

“這可奇怪了。”陶忘機自語道。

“什麽奇怪了?”莫東行從外面走來,看到陶忘機無精打采地半靠在床上,有節奏地拍着床裏面的一團被褥,随口問道。

陶忘機坐起身來,一臉嚴肅,一字一句地說道:“夫君,有人觊觎我。”

莫東行解衣的動作一頓,看向陶忘機的目光寵溺而無奈,笑道:“是嗎?敢觊觎我家娘子,膽子不小,你将他找出來,單挑。”

“噗哧——”陶忘機笑出聲,“還以為你要跟它單挑呢。”

“今日怎麽沒去看小妖們?”莫東行只着中衣,坐在桌前喝茶,順便問道。

陶忘機道:去了啊,還給你帶回來一個禮物。

莫東行淡淡看過來,一言不發,等着她揭曉答案。

看莫東行還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陶忘機頗感無奈,“你就不能表現得感興趣些嗎?”

莫東行放下茶盞,坐直身體,從善如流地說道:“娘子,什麽禮物?為夫很期待。”

他用這副淡漠的樣子淡漠的語氣說這樣的話,喜感十足,逗得陶忘機一直笑,狡黠道:

“一個寶貝。”

原來,陶忘機今日去小妖島看望小妖們,發現了一個人類孩子。

這孩子瘦瘦小小,皮膚微黑,因為長了一條狗尾巴,被家人丢棄在山林,後來被一只成精的狐貍收養了。

孩子太小,看上去不過兩歲多,在海上漂泊了這麽久便生病了。

衆妖沒辦法治好他,又不忍心看着他死,便懇求陶忘機救救他。

陶忘機這才把孩子帶回小樓。

此刻,孩子正在床上沉沉睡着。

他的呼吸很微弱,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莫東行把了把孩子的脈,發現他先天不足,身體病弱,難以久活。

“有沒有辦法可以救活他?”陶忘機滿心期待地問道。

看到這孩子仿佛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如果不是養父母收留了她,她也不會有今天。

“沒有,這種病只能慢慢養,急不來。”莫東行淡淡說道。

“那便養着,總有一天會好的。”陶忘機輕聲說道。

莫東行擡眸瞪了她一眼,哼道:

“你還真會撿,之前撿回個女人,常常對自家夫君暗送秋波,今日撿回了個孩子,一來便占了自家夫君的床榻,是不是忘了這裏誰做主了?”

“怎麽會,撿個女人回來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她偏偏出現在啼哭島上,難道任由她想別的法子入島?至于暗送秋波,不過是白費心機,我家相公心志堅定,怎會輕易被迷惑?至于這個孩子,就當是我們自己的孩子好了,反正他還小,做不了壞事。”

陶忘機理由充分,娓娓道來,反正不承認自己的做法有問題。

“牙尖嘴利,不嫌累随你,只要別讓他影響我的正常夜生活。”莫東行無法,冷哼道。

“是,多謝相公。”陶忘機拱手致謝,臉皮比以前厚了許多。

陶忘機輕輕拉開被褥,給莫東行看孩子的身體,問他有沒有辦法去掉這條黑乎乎毛茸茸的尾巴。

莫東行搖頭道:“你确定他是人類的孩子嗎?為何會長這東西?”

陶忘機點頭,“嗯,青麟和其他小妖都說他是人類的孩子,至于尾巴,沒人說得清為什麽。”

莫東行:無妨,在這島上也沒人會嘲笑他,便留着吧。

陶忘機沒讀過什麽詩詞歌賦,給孩子取了個簡單直白的名字,叫“黑寶兒”。

意思就是,這孩子以後就是她的寶兒,她會好好照顧他。

對于這個名字,莫東行和青麟無力吐槽,只能随她去了。

反正,他們不叫就是了。

莫東行叫這孩子“黑子”,叫小狗一般。

青麟自然随着主人叫,以顯示它的忠誠。

自此,陶忘機更忙碌了,既要照顧二樓的瘋婦人,又要監視樂清,還要照看孩子,哪裏還有空閑。

難怪莫東行會嘲笑她勞碌命。

青麟卻道:這哪裏是勞碌命,分明是受虐體質嘛。

某一日,烏雲密布,天氣沉沉,預示着一場暴雨的到來。

小樓外,狂風肆虐,呼呼作響。

整個道籠罩在陰沉與黑暗中,變得如黑夜一般。

突然,“轟隆”一聲雷響,不知劈在什麽地方,震得整個島都在晃動。

莫東行去巡島,青麟去守着紅色水潭,小樓中只剩陶忘機。

她正摟着黑寶兒睡午覺,突然聽到雷聲過後,外面傳來一種很奇特的聲音。

這聲音很小,但是連綿不絕,仔細聽去,好像是從地下傳來的。

小樓外傳來無風鳥驚慌的鳴叫聲,同時還有其他生靈逃竄的驚叫聲。

附近似乎已經亂成一團。

陶忘機手中拿着不離劍,一步步走下樓來,循着聲音而去。

發現這地下的聲音正一點點靠近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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