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個時候,他們便永遠永遠不再分開了。慕珏的千裏奔波日夜操勞,為的也不過是如此罷了。
一夜安眠,待到林樂菱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辰時。身側的慕珏已然不知去了何處,讓林樂菱不由的有些疑惑,昨日慕珏歸來之時,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境。
晉王府寝殿的門有些許的響動,林樂菱的瞳眸緊緊的盯着那朱門,便見到了推門而入的采月。
采月見林樂菱已經清醒過來,坐于了床榻之下。心下有幾分的詫異,卻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走至了林樂菱的身側。
走至了床榻之旁,采月恭恭敬敬的沖着林樂菱行了禮,輕聲請安道:“晉王妃,怎麽起的這般早。晉王殿下還讓我晚一會,再來叫王妃呢。”
如此一語,卻是讓林樂菱驟然清醒。那溫暖于她心扉的話,皆不是夢。原來,慕珏是真的回來了這晉王府,真的要陪着自己一同過生辰了。
一想到此處,林樂菱的嘴角上便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采月見林樂菱滿目欣喜的模樣,自己亦是感覺到了些許的歡心,便将手上捧至着的衣物輕輕的遞到了林樂菱的手邊,緩而言之的沖着林樂菱解釋道:“王妃,這是晉王殿下準備的衣物,讓采月來伺候王
妃換上吧。”
這時,林樂菱才發覺采月的手中捧至着一件衣物。那是一件素白色的衣裝,因為折的規整,林樂菱看不出這衣服的款式,卻是一眼便掃到了那衣物上的圖案——那是一朵又一朵正在綻放的菱花。
這菱花是一種生長在水中的草本,它的葉子呈一個個小小的三角。菱花的葉柄上有氣囊,是極好認出、極好分辨的一種花草。所以,林樂菱一眼便看出了,這衣裝上面的圖案是菱花。
想來……當年父親大人給她取名叫樂菱,也是因為于初秋之時,見到了一株過夏未凋的菱花。
慕珏将這樣一件衣物贈予給她,想來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如此肖想着,林樂菱的心中亦是更加的溫暖了。
于是,她便擺弄着纖纖細手,将那衣物緩緩的攤開。當這件讓她極為欣喜衣服全然展開在眼前之時,樂菱卻是着實心下一驚的。
因為,這分明是一件男子的騎裝。慕珏他……為何要為自己準備這樣一件衣物? 林樂菱微微的蹙起了雙眉,緩緩地打量起了這一件衣物。片刻之後,她方才意識到:這潔白的騎裝雖然是男子的款式,可是卻比男子的更為精致一些,亦是比男子的騎裝束腰而散。想來,這衣物應該
是慕珏特意準備給自己的。
如此想着,林樂菱便也未再猶豫一些什麽,便喚了身側的采月。讓采月伺候着自己,換上了這一件男子的騎裝。
這男子的騎裝上了身,果不出是林樂菱的所料。不論是大小還是長短,都是極為合身的,沒有一點點不合适的地方。
林樂菱雖然不知慕珏為何要讓她換上這樣一件衣物,可也終是安下了心來。
采月見了林樂菱這一身合适的裝束,亦是心下一喜,緩緩的開口言說道:“王妃穿這樣一件衣物,也是極為好看的。”
林樂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從床榻之上站了起來,悄然的渡步至了那妝臺的旁側,坐于了狀态旁的檀木椅上:“采月,幫我束發吧。”如此一語,亦是眉眼溫柔。
采月聽罷此語,亦是順從了林樂菱的吩咐,随着林樂菱的步子立于了林樂菱的身側。
凝望着林樂菱散下來的一頭青絲,熟練的動起了手來。配着林樂菱的這一身幹練的衣着,采月為林樂菱簡單的束了鬓發。
這轉眼之間,銅鏡之中的那張面孔便化為了一張俊俏的少年郎的面容。林樂菱眼望着鏡子中的自己,亦是忍俊不禁的微微一笑。
采月為林樂菱束好了頭發之後,林樂菱便緩緩的起身,渡步出了這晉王府的寝殿。
此時的慕珏正于晉王府的殿院之中,他身側立着的是兩匹上等駿馬。慕珏看着這兩匹馬,心下亦是幾分的歡喜,不禁擡起手來,輕撫上了那馬身。
如此一來,林樂菱便也知曉,慕珏是要帶她去何處了。林樂菱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抹的笑意,朝着慕珏的方向渡步而去了。
慕珏注意到了緩緩渡着步子朝他走來的林樂菱,亦是朝着她回頭一笑。收起了手上的動作,朝着林樂菱的方向招了招手:“樂菱,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是緊扣在了林樂菱的心弦之上。
林樂菱沒有猶豫分毫,便走至了慕珏的身側。
慕珏便拉近了那馬的缰繩,沖着林樂菱輕聲言之:“聽聞岳父大人說,樂菱你也是會騎行的。”
慕珏初聽其言之此語的時候,心下确是有幾分的意外的。
林樂菱是林将軍府中的小姐,這平常将門的小姐,一般是只學女紅和女訓的。林樂菱懂得四書五經,已是讓慕珏心下驚愕。所以,他卻是沒有料到,林樂菱竟還會這騎射。
林樂菱聽聞慕珏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腦袋。
當此話倒是着實不假,林樂菱自小便在這林府中長大。父親林将軍為了保護她,甚至足月足年都不讓她踏出這林府。
要不是有珠兒在身側,陪她學習四書五經,她恐怕是早便無聊透頂了。而學會騎馬,便着實是一個意外了。
那大概是五六年前的生辰,林将軍為賀她豆蔻之禮,破了這往常的規矩帶她去了馬場,
而也是那一日,他發現了自己足不出戶的女兒,竟有這等騎射的天分。所謂技多不壓身,林樂菱學會了這項騎射的本領,也算是能讓她更好的去保護自己。
林将軍便是如此想着,準許了林樂菱學習騎射。 而這騎射上的天賦,在林将軍看來是一技之長。在林樂菱看來,卻是有些不敢提及的。這将門家的小姐,學好女紅女訓便是本分。